这些奴才,最早是一些罪犯被罚为奴之人,以及在历次作战中俘获的蒙古人、朝鲜人、维吾尔人,后来在历次入关作战中相继俘获了大量的明军士兵以及汉人百姓,努尔哈赤便将这些汉人全部分给王公大臣和八旗士兵为奴,以供满人役使,因此,几乎每个八旗兵家中都有奴才。
在高傲的满人贵族眼里,这些人打仗不行,干活却是可以的,加上多是青壮汉子,故此深得满人主子的喜爱。
入关定都之后,为赏赐满洲八旗将士,使他们真正成为坐享江山的主子,摄政王多尔衮特令满洲旗人在京畿、北直隶一带跑马圈地以酬其功,不仅夺去了大批汉人的家园,竟然将所圈土地中的汉人百姓也一律拨充旗下为奴,史称“圈地政策”。
这些旗下奴与一般的奴仆不同,他们没有一丝政治自由和财产自由,甚至没有生命自由,其地位仅与财货相等,于是发生了大批奴才逃亡的“逃人”事件,清廷为制止地方隐藏逃人,便制定了严苛的逃人法,除了抓到逃人往往处死外,若发现有人敢藏匿此类逃人,那是要罪上加罪的,弄不好要株连整个家族,人头掉下一大片。
可想而知,刚入关时的满人,是如何的不把汉人当人看的。
究其原因,还不是这些奴才乃是那些满人主子的命根子,主子们都指望着这些旗下奴替他们耕种生产,若都逃了,主子们谁来养活?
当初多尔衮便对上疏劝谏的汉族官员说:“向来血战所得人口,以供种地牧马诸役,乃逃亡日众,十不获一,究其缘由,奸民窝隐,是以立法不得不严。若谓法严则汉人苦,然法不严,则窝者无忌,逃者愈多,我满洲驱使何人?养生何赖?满洲人独不苦乎?”
如此重压之下,各地官府便不敢再怠慢逃人之事,但凡境内有逃人的,一律捕了往北遣返,为此捕杀了窝藏逃人的百姓数以十万计,哪管你是父藏子、妻藏夫,那是逮住便杀,人头一砍一大片,当真是罔顾伦常,惨绝人寰!
不仅普通百姓大量被杀,甚至那些替满人卖命的汉人官员也没能幸免,贵为靖南王的耿仲明,便是在南征途中,因部下私藏逃人而自忖难免死罪吓得在江西境内畏罪自杀了。
有了这样一支保境安民的亲民队伍之后,附近百姓的日子便安定了许多,一有风吹草动便纷纷到她们那里去寻求帮助,她们也有求必应,主持一方正义,因而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
时间一久,随着声势越来越大,口碑越来越好,人们渐渐就有把她们神化的趋势,百姓们平时的谈吐中把她们描述成了一个个能飞檐走壁的神兵天将,既亲昵又敬畏地称呼这支队伍为“千岁军”。
而楚芳本人,更是被百姓描绘成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女神,人人都敬称其为“芳芳千岁”。
名声越来越大,前来投奔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支“千岁军”的实力也愈发壮大,总人数已经达到一千多人,其叱咤威名一直远播至湘西雪峰山一带,不仅别的土匪绺子再也不敢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惹事,就连最近重新占据遂宁县城的上万清军前去清剿都屡战屡败,吃了几次大亏。
这支义军战斗力之所以这么强,除了芳芳的用兵谋略外,她的麾下新近收罗了不少北方来的“逃人”,这些人都与满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故而杀起鞑子来均奋不顾身特别凶猛,其中以被人称为“三大护法”的三名统兵头目尤为出众,其中一位是“不沾泥”袁佐才,第二位是“过天星”张孟,第三位是“一条龙”左文昭。
这三名牛人都是来自北直隶河间府和沧州府一带的“逃人”,那两个地方民间自古便有尚武之风,从来都是武林高手辈出,因而自小习武的他们都有一身好武艺。
有了这些亡命之徒的加盟,“千岁军”几次交锋下来把清军杀得丢盔弃甲损兵折将,只得整日龟缩在城内,轻易不愿再进山和他们叫板。
各位看官,这里跟大家交待一下何为“逃人”,又为何“逃人”对满人会有如此深的仇恨。
要说清“逃人”,就必须先大致交待一下“满清”和“八旗子弟”这两个词的由来。
满洲女真人,明初时按地理位置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三大部,后来建州女真在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带领下崛起,逐一吞并了其他女真,并把其麾下的满人军队按军旗颜色分为八旗,后来,满人因此便称自己为八旗子弟,简称为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