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怎么把这烧了,烧了,怎么查出写匿名信的人呢?”曹莉很意外地说。
“你觉得留着有什么意义吗?”孙栋恺看着曹莉。
“当然,可以以此为依据查找是什么人写了这封匿名信,查出来,可以当做罪证,最起码可以起到这作用吧?”曹莉说。
“你认为能查出来吗?”孙栋恺说。
“大概能吧,时间久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谁弄的这匿名信呢。”曹莉说。
“哦,你想出眉目了?”孙栋恺说。
曹莉摇摇头:“没有,难啊,很难想。”
“我想这信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别说查不出来,就是真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打击报复?有意思吗?我看没意思,算了,还是烧了的好,烧了大家都安心。”孙栋恺说。
“哦,你这次倒是很宽宏大量的。”曹莉嘟哝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小肚鸡肠过?”孙栋恺反问。
“呵呵,我没说你小肚鸡肠啊,我是说你宽宏大量呢。”曹莉说。
“反过来理解不是这意思吗?”孙栋恺说。
“好了,别抓住我小辫子不放,我不会说话,我讲话走嘴了,行了吧!”曹莉笑着说,“虽然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这信烧了很可惜。就这么烧了,就这么让这事过去了,也太便宜那写匿名信的人了。”
“如果你有兴趣,那你可以继续查下去。”孙栋恺说。
“你们二位高人都查不出门道,我一个女人家上哪里去查?算了吧,既然你想放弃追查,那我也不管了,随你吧。”曹莉说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曹莉这架势看起来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其实知道她是喝多了吃饱了之后的习惯动作。
但孙栋恺此时未必会这么理解。
“曹总,你要不要喝一杯?”我对曹莉说。
“哎,不行了,今晚我被烟草公司的徐总灌醉了。这家伙,非要留我吃晚饭,上了酒桌就开始灌我,我喝了好几大杯杯酒呢。”曹莉摆摆手,“喝完酒我上办公室来拿个东西的,看到这里亮着灯,就来了。你们继续喝吧,我不打扰了。”
曹莉说着站起来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我:“哎,对了,我的电脑弄好了吗?”
“彻底弄好了。”
“好的。”曹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我修电脑的时候,没到处乱翻我的文件吧?”
我知道曹莉指的是她下载的那些小电影。曹莉这么一说,孙栋恺肯定会认为曹莉是做贼心虚怕我翻出她的匿名信文档。
这下子歪打正着。
我知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如果孙栋恺真的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去找曹莉对证质问,那一切都完了,曹莉没做这事,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打死也不会承认。当然孙栋恺不会打死她。
一旦孙栋恺说出曹莉电脑里的文档,那曹莉立马就会怀疑到是有人在她电脑上做了手脚,她不是愚蠢到极致的女人,这几天只有我接触过她的电脑。
曹莉如果对孙栋恺说出她的想法,精明的孙栋恺也会立刻联想到我身上来。那我之前的一切操作就前功尽弃,而且还会彻底暴露了自己。
但我既然决定赌一把,那就要赌到底,我就赌孙栋恺此时对此事如何处理其实早已有自己的想法,一个下午,他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些。
我猜孙栋恺现在只是在试探我,而我如此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让孙栋恺打消对我的疑虑。
果然,孙栋恺接着笑起来:“小亦,你毕竟还是嫩啊,到底你还是年轻。”
孙栋恺口气里带着对青年人幼稚的理解和宽容以及关心。
一听孙栋恺这话,我暗暗松了口气,孙栋恺这话显然包含着对我刚才建议的否认意味。
“我嫩?怎么嫩了?”我做不解的口气说。
“自己以后慢慢去体会吧。”孙栋恺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封匿名信,用打火机点着,在烟灰缸上面烧起来。
“孙董事长,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烧掉?”我带着吃惊的口气说。
其实,此时我心里大概已经有数,知道孙栋恺为何要这么做。
孙栋恺看着这封匿名信变成了一堆灰烬,然后看着我,表情很严肃:“小亦,我来告诉你,此事已经过去了。”
“哦,过去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白我说的过去了是什么意思吗?”孙栋恺说。
“不,不明白!”我摇摇头。
“也就是说,匿名信的事以后不要再提起,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孙栋恺说。
“哦。”
“关于今天的事,也就是发现匿名信系曹莉所谓这件事,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再知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曹莉,明白吗?”孙栋恺加重了语气。
“明白!”我点点头。
此时我终于放心了,孙栋恺终于按照我当初的想法来做了。
他这样做,显然是经过反复利弊得失权衡才做出的决定,他一定认为找曹莉对证质问不如装作不知好,这样自己随时都可以掌握着事情的主动。
而即使找曹莉对证,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正事情已经如此,充其量是曹莉认错道歉而已,但也许会恼羞成怒,迁怒于我,这就等于是间接把我暴露了,等于孙栋恺出卖了我。要是孙栋恺如此做事,不注意维护下属的利益,那以后谁还为他卖命?
孙栋恺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
孙栋恺摇头叹息:“女人,永远是最愚蠢的,看起来越是聪明的女人越是愚蠢;女人,永远是最狠的,最毒莫过妇人心啊,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女人,永远是最疯狂的,妒忌起来,什么都不管,做起事来也会利令智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