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干嘛?”我说。
“不干嘛,没事!”曹莉说。
“那中午见个面。”我说。
曹莉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好啊,在哪里见面啊,要不要我去酒店开个房间?”
“不要,去人民中路的上岛!不见不散。”我说。
“去上岛啊,就只是吃饭啊。”曹莉的声音有些失望,“只是吃饭多没意思啊,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我说:“记住,你自己来,就在上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完,不容曹莉再发骚,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接着出去,站在院子里溜达,四哥正在院子里洗车。
我慢慢溜达过去,装作闲聊的样子和四哥说话。
周围没有人,我低声说:“我中午约曹莉去人民中路的上岛吃饭,你提前过去隐蔽好,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出现在那里。”
四哥边洗车边低头答应着,却不问为什么。
我接着就又溜达回了办公室。
中午下班后,我直接去了上岛,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会儿,曹莉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怎么?在大厅啊,去单间吃饭多好?”曹莉说。
“行,你去单间吧,我在这里吃。”我说。
曹莉努努嘴角:“坏蛋,我的意思是在单间里可以办那事,门一关,谁也看不到,我到时候不大声叫就是了。”
我说:“大中午的你办个球啊。”
曹莉怏怏地坐下,我点了吃的。
“那你约我来还告诉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曹莉说。
“你以为呢?”我说。
“我以为你想利用中午的时间要我一顿呢。”曹莉说。
“你是名人,我怕单独约你出来吃饭被人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说,“我是爱护你的名声。”
“切——误会个屁,就你小心,吃个饭都搞的神秘兮兮的。”曹莉撇撇嘴。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一看,四哥来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上岛门口附近,有两个可疑的陌生人一直在附近溜达,曹莉来了之后,他们打了个电话,接着就走了。”
看完短信,我明白了,安装窃听器的事不是曹莉指使的,如果是她指使的,那么就不会有人过来监视。
但同时也说明,指使安装这窃听器的人是认识曹莉的,现在才知道我原来中午是约了曹莉吃饭,似乎觉得没有什么监视监听的价值,于是就撤退了。
曹莉可以排除了。
不是曹莉指使的,那么,会是谁?我脑子里虽然有大致的轮廓,却无法准确定位。
点的饭上来之后,我们开始吃。
曹莉说:“今天约我出来吃饭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有。”
曹莉一呆:“没有?那你约我干嘛?”
我说:“请你吃西餐啊!”
曹莉说:“就仅仅是吃饭?”
我说:“你以为呢?”
曹莉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是,就这么简单!”
夏雨告诉我的事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前所未有过的刺激。
我在心里狠狠责骂着自己,为自己刺激带来的醋意和妒意,我已经和海竹定亲,我们年底就要结婚,我为何要对夏纪和秋彤的事如此感觉?
我明白自己心里对秋彤的感觉,但是我不能给她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只能好好面对海竹,我为何要如此臆想他们?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很龌龊很低俗。
同时,我又想到,依照秋彤的做事风格,依照她面对的现实,她应该是不会答应夏纪任何表白的,秋彤是绝不会在目前的情况下离开李舜的,她一直就认定自己这一生只能和李舜在一起,她从没有想到过试图去改编自己的命运。夏纪的死追执着和努力,应该是徒劳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有些轻松和宽慰,但这种宽慰和轻松却让我愈发感到自己内心的卑劣。
似乎,我不愿意看到秋彤的幸福,似乎,我宁可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她,似乎,她不能和我一起,那就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似乎感觉自己的思想堕落到了和李舜同等的水平和境界。
我在矛盾和纠结中深深自责着,深深妒忌着,深深被伤害和打击着。
我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快下班的时候,然后去了秋彤办公室。
秋彤正在审阅一个报告,看到我进来,笑了下,指了指对过的椅子:“亦总,请坐,我先不和你说话,我要看完这个报告!”
我木然坐在秋彤对过,看着秋彤全神贯注工作。
半天,秋彤处理完工作,抬起头看着我,笑着:“怎么样?假期过得很愉快吧?”
我勉强笑了下,点点头。
“定亲了,你爸妈海竹爸妈还有海竹都一定很开心吧?”秋彤又说。
我又点点头,然后说:“你在丹城玩的也很开心吧?”
秋彤笑起来:“是啊,好开心的,春天的鸭绿江,好美的。”
我的心里又开始发酸,说:“没人说你们是一家人吧?”
秋彤微微一怔,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指的是夏纪?”
我没有说话。
“夏雨告诉你的?”秋彤又问我。
我还是没说话。
“呵呵。”秋彤笑起来,“真巧,我带着丫丫在鸭绿江游船上畅游鸭绿江的时候,很巧就遇见了夏纪。”
“是啊,真巧。”我涩涩地说了一句。
秋彤看着我,沉默片刻,接着说:“夏纪是陪客户去散心的。”
我有些不信,说:“你看到客户了?”
秋彤说:“是啊,两个客户,他们一起在游船上的。”
我这时有些相信了,秋彤是不会对我撒谎的。
“夏纪好喜欢丫丫啊,还抱着丫丫照了一张相。”秋彤又说。
“哦,他没和你单独合影?”我说。
“没啊。”秋彤说,“我们就在游船上短暂打了个照面,我帮他们照了几张相,夏纪帮我和丫丫照了几张,然后他就继续陪客户,我带着丫丫玩,下了游船,夏纪就陪客户去了抗美援朝纪念馆,我带丫丫去别的地方了。听夏纪说,他们当天还要赶回海州。”
秋彤似乎刻意要和我说清楚些什么。
看来夏雨的情况有误,她是主观臆断了。
秋彤的话我当然是要相信的。
我心里突然轻松起来,莫名就心情变好了。
秋彤看着我,紧紧抿了下嘴唇,眼神闪过一丝楚楚和郁郁的目光,似乎她明白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秋彤的目光,我刚轻松的心接着又变得沉沉起来,隐隐感到了不安和歉疚。
我知道自己为何歉疚,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歉疚。
我的心又痛苦和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