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建接着说:“根据秋总带回来的材料证明,此次滨城事件,你是清白的,滨城办案方已经推翻了之前的结论,重新做出了权威解释,这些解释显示,你当初为自己的辩护是真实的,你的确是没有做出那些事情。”
我松了口气,不由看了看秋彤,短短两天时间,秋彤是如何将事情逆反的呢?
秋彤却仍旧不看我。
吉建接着对孙栋恺说:“所以,我建议,第一,撤销对亦克的所有处分,第二,为亦克在集团内部恢复名誉。孙董事长,你看可以不?”
孙栋恺点点头:“我同意吉主任的意见,我这就安排曹莉,将准备下发的文件销毁,同时,下发一个为亦克恢复名誉的文件,下发到集团各部门。”
我似乎一时还没回过神,怔怔地坐在那里。
孙栋恺接着说:“亦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懵懂站起来,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感谢集团英明,感谢秋总的及时雨,集团处分我是正确的,撤销对我的处分也是正确的,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集团怎么做都是正确的,我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集团想杀就杀想放就放,杀我是挽救我,放我是饶恕我给我一条生路,不管是杀还是放,我都得感谢,都得服从。”
我的话很明显充满了怨气,这怨气很大是对着吉建的,我心里不肯原谅他之前的所做所为。
“亦总,不要这么说。”秋彤说了一句。
孙栋恺微微一愣,接着就大笑起来,他显然听出了我的话里内容所指,他似乎很快意我对吉建有情绪。
吉建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说:“亦克,希望你能以正确的态度对待集团作出的这些决定,不管决定处分还是撤销处分,都是有理由的,都是按照规定来办的,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吉主任的指点,难道吉主任觉得我的态度哪里不正确吗?如果有不正确的地方,吉主任多批评!”
吉建苦笑了下,看看秋彤,又看看孙栋恺。
孙栋恺这时正色对我说:“好了,小亦,吉主任说的对,你不要带着什么情绪,不管是处分还是不处分,这都是集团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你不能带着任何抵触情绪和怨气。好了,这事就算结束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工作,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我会安排给你恢复名誉的。”
我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吉建这时也站起来,主动向我伸出手:“呵呵,亦总,来,握个手,祝贺你洗清了自己,祝贺你安然无恙。”
我看了看吉建,又看了一眼孙栋恺,心里一动,故意没有伸手。
“亦总……”秋彤说了一句。
孙栋恺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和吉建,似乎有些开心。
吉建继续笑着伸手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我于是伸出手,和吉建握了握手:“谢谢吉主任!”
然后,我转身就走,秋彤跟我走了出来。
听到这些消息,我不禁心里对吉建升起一股怨恨,我靠,这个吉建,心里明明知道我是清白的,却非要拿着那些狗屁规定来说事,那么多高层成员给我讲情,他还是顽固不化,甚至连孙栋恺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为了置我于死地不惜和孙栋恺发生对抗。
这个老吉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他了?操,我安排他亲戚的人情还没还呢?难道,他还在记恨我那次公开阻挠他带走秋彤的事情,想借机报复我?
想到这些,我不由更加生他的气,这家伙,心眼太小,不大气。那么多高层成员都要放我一马,甚至孙栋恺都亲自给我讲情,他借坡下驴不就得了,非要这么搞,何必呢?把我搞死了,和孙栋恺对抗,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怎么他就那么死木头疙瘩呢?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斗争的结果,顽固的吉建最后占了上风,孙栋恺虽然极其不舍得我,却也不愿意为我被吉建抓住手里的小辫子,毕竟,吉建在集团排名第三,他的位置还是不低的。
既然吉建坚决不肯退让,那么他也就只能无奈牺牲我了。
当然,我知道,他一定是心里很记恨吉建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从上面下来的,是上面任命的人,他没有任免权。
吉建到集团来之后和他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发生了,孙栋恺落了下风,吉建给他不软不硬来了个下马威。
两天之后,下午刚上班,我接到集团办公室的通知,让我到孙栋恺办公室。
我知道要我去干嘛,曹莉事先给我通气了,吉建也在哪里,要宣布对我的处分。办公室的文件已经打印出来了,宣布完之后就会在集团传达下去。
曹莉这几天对我出的这事一直很忙乎,高层会上吉建和其他高层成员以及孙栋恺的交锋内幕,都是她透露给我的。
曹莉对我出的这事很不以为然,在我面前多次指责吉建小题大做,说吉建严肃纪律是假,目的就是想整我,整我的目的就是为难孙栋恺,因为他知道我是孙栋恺的人。说吉建为难孙栋恺的目的就是想消弱他在集团的威信,同时树立自己的权威,伺机谋取集团一把手的位置。
曹莉同时告诉我孙栋恺为我的事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吉建牢牢攥住集团刚下发的规定死死不放,他也不好公开破坏规定,让我理解孙栋恺的无奈和一片苦心,
曹莉同时安慰我说即使我被双开了她也不会不管我,她会养我,会让我衣食无忧。只要我和她好,她会给我足够的物质保障。
曹莉想的可真多,连我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退路,一旦被双开,就安心和海竹经营旅游公司,从此再不涉足这圈子。
只是,我的心里却放不下秋彤,我走了,如果有人暗算她,我将如何来保护她呢?
想到这一点,我又十分不愿意离开这圈子,我不由又更加怨恨吉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离开这圈子就是吉建逼的,我就毁在吉建手里。
当然,最根本的根源,应该还是我一直高度怀疑的伍德和曹滕。
我在极度的失落和纠葛中去了孙栋恺办公室,吉建果然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孙栋恺和吉建的神情都很严肃,孙栋恺虽然很严肃,却眼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遗憾,还有几分恼羞。
吉建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苟言笑。
我坐下后,孙栋恺说:“亦克,今天叫你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
我心如死灰,耷拉着脑袋。
孙栋恺接着顿了顿,然后对吉建说:“老吉,还是你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