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可以不说吗?”
“这不行,我想你必须得说,这由不得你。”伍德的话里隐约露出几分霸气和凶气,“亦克,我对你一直很赏识,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了我对你的印象,也不想因为这事破坏了我们之间良好的关系。我和李舜刁世杰不同,我身边没有武林高手,也没有刀枪剑戟,似乎你可以不担心我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真正的高手,是用不到这些的。当然,你可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我做出为难和犹豫的神态,似乎疑虑重重。
伍德然后不说话了,低头悠闲地翻阅着《孙子兵法》。
“我不想出卖李老板。”我说。
“这不是出卖,我和李舜不是敌人。”伍德没有抬头,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我又说。
“我能见到他吗?我到哪里去找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伍德抬起头看着我,“恐怕这对你更难吧。”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
“你这话我信,李舜做事的风格一向就是这样。”伍德说。
“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了,你没有别的选择,该怎么办,不要问我!”伍德又低头看兵法。
我深呼吸一口气,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做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怎么样?想通了?想不通还可以继续想,我有的是时间等。”伍德抬起头说。
“我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
伍德笑了:“说!”
“你不能把我们今晚的谈话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我说。
“呵呵,这回轮到你说这话了。”伍德笑起来,“亦克,我可以告诉你,我伍德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你放心,你提的这个要求,恰恰也正是我的要求。我会遵守的,你相信你也会的。”
我的第一步完成了,然后我开始实施第二步。
这第二步最关键,要想让伍德相信我的话,我必须告诉他一些看起来很“机密”的事情,而这“机密”又必须是他知道的。
我说:“李老板为什么要去日本,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吧?”
伍德说:“我在听你说,不要问我。”
我说:“明州香格里拉大酒店被砸,起因是因为卖春事件,小姐是李老板手下控制的,当时正好碰到一项重要的国际会议在那里举行,打砸事件影响十分恶劣,引起了当时参加会议的高层大人物的愤怒,上面派人专门来督办此案。此事是李老板手下人干的,办案人员扬言要深挖后台,揪出后台老板,调查的目标逐渐指向了李老板,在这种形势下,李老板为了避开风头,于是就去了日本。”
伍德点点头。
“事发后,李老板安排人进行了详细调查,得知这次香格里拉打砸事件,其实是刁世杰一手炮制的。”我继续说。
“哦。”伍德做出有些意外的神情。
“你伍老板是大人物,公众人物,你出国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列入高级机密吗?”我说。
“呵呵,这么说,你是真的早就知道的了?”伍德呵呵笑着。
“不早,知道了有一分钟。”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伍德,我知道他此次出国的事情,或许真的是隐秘的,知道的人会很少,不然他不会如此问我。
“你猜猜我去了哪里?”伍德说。
“我猜是俄国的西伯利亚地区。”我说。
“为什么会是那里呢?”伍德有些好奇地说。
“因为那里地广人稀,最适合被流放的人去。”我说。
“你在讽刺我,是不是?”伍德心平气和地说。
“你自己非要这么以为,我也没办法。”
伍德笑起来,然后看着我,说:“亦克,其实你知道我去了哪里,是不是?”
我模棱两可地说:“你觉得我会有兴趣知道吗。”
伍德静静地看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伍德,两人都试图从对方的目光里扑捉到什么东西。
“不管你有没有兴趣,我都告诉你。”伍德稍微一停顿,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日本。”
“哦,你到日本鬼子那里去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伍德的眼皮跳了下,接着说:“你说呢?”
“我问你的,你让我说什么?”
“或许和你没有关系,但又或许有关系。”伍德慢悠悠地说,“对了,刚想起个事,李舜从日本回来也有一些日子了吧。”
伍德貌似不经意地突然提起了李舜,我的心里戒备起来,说:“伍老板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在问谁呢?”
“这个事情我想你不该问我的,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
“为什么呢?”
“我和李老板的关系与你和李老板的关系,哪一个更亲密呢?答案恐怕很简单吧!”
伍德笑了:“不管哪一个关系更亲密,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吧?”
“我可以说不知道!”
“为何?”
“第一,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很清楚,你根本就不需要问我,第二,李老板的行踪,不经他本人同意,我不能随意向外说,这是规矩。当然,你现在可以给李老板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我就可以马上回答你的问题!”
“亦克,你对我戒备心很强啊,既然你知道我和李舜的关系,还用得着给我保密吗?”伍德轻声笑起来。
“既然你自己明白都你和李老板的关系,那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我吗?”我也笑着,“我再傻也明白,你是在借这个问题来考验我,在替李老板考验我。怎么样,我是不是考核合格,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