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走近我两步,站在我跟前:“行了吗?”
“再近点!”
秋彤又走近一步,身体几乎就贴到我的身体了,然后说:“这样可以了吧?”
我点点头:“嗯,仰起脸,目视前方。”
秋彤按我说的做。
我稍微俯视,一张白皙俊俏娇媚的面孔在我眼前,那皮肤是如此细嫩,那眼睛是如此明亮而纯洁,那鼻梁是如此小巧玲珑,那嘴唇是如此娇嫩鲜艳……
我痴痴地看着秋彤美丽的脸,一时不禁有些呆了。
我承认海竹和芸儿都很漂亮,可是,比起秋彤,却都要显逊色,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秋彤的美是一种别致的美,正像我第一次在鸭绿江游船上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她的美除了娇艳的外表,还有无与伦比的涵养和气质,这种涵养和气质,是无法模仿的,更是很难超越的。
“怎么?你还没看完?”秋彤的黑眼珠骨碌转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我们的眼睛相聚不到20厘米,我的心一颤,有些发慌,我不敢对视秋彤清澈的目光,我觉得自己内心好污浊。
我忙转移开视线,说:“行了!”
秋彤转动了下脑袋,后退几步,坐到老板椅上,托着腮看着我:“亦大师,说吧。”
我装模作样开始说了:“从我刚才看的结果,你的眼睛大而且清澈,眼睛黑白分明,目秀神清,主其人秉性坚毅,识大体,不急躁胡为,处事有条理,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福相,还有,有福之人的眉形是不宜浓浊及带有逆毛的,否则易交损友及被朋友所累。而你的眉形清秀、弯长,眉心宽阔,这样的人必多才多艺、性情中和、善解人意及心境开朗……”
我信口开河,侃侃而谈,秋彤听得似懂非懂,似信非信,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一会儿,秋彤突然笑起来,打断了我的话:“好了,大师,你歇歇,我有话要说!”
我停下来:“你要说啥子撒?”
秋彤笑嘻嘻地说:“俺也会看相,不信,俺给你看看?”
我说:“哦……那你说说!”
秋彤站起来,看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接着坐回去:“亦大师,俺看你也是有福之人哦……”
我说:“你怎么看的?”
秋彤一板正经地说:“俺是看你的鼻子和嘴巴,标准的好鼻相是鼻头有肉、鼻翼饱满。你的鼻子恰好就是这种。还有,你的嘴巴大,嘴唇厚,嘴型棱线明显,门牙大且整齐守得住财……”
我乐了:“嗨——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秋彤抿嘴笑:“跟大师学的呗。”
“跟哪个大师学的?”
“亦大师啊!”秋彤做认真状,嘴角却又露出忍不住的笑意。
孙栋恺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小亦,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孙栋恺:“孙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孙栋恺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小亦,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我说的是任何!”
我也变得很严肃:“孙总,我保证,你今天和我的单独谈话内容,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我说的也是任何!”
孙栋恺的神情放松了,笑着站起来,走到了老板桌后坐下,拉开抽屉,一会儿摸出一个黄澄澄的东西放到桌面上,往我的方向一推:“小亦,今儿个是我和你第一次推心置腹交谈交流,也算是我们的真正交往开始,我感觉和你交流很愉快,很开心,排开我们的工作关系,我算是你兄长,你是老弟,今天我送你个小玩意儿。要想好,大敬小,我送给你,算是老兄对小弟的一片心意。”
我定睛一看,靠,是一根金条。
孙栋恺为了将我拉为他的心腹,看来是要下点本钱啊!可见,他对我是多么重视。
我忙摆手拒绝:“孙总,使不得!”
孙栋恺笑着:“如何使不得,我看使得,拿着!”
“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再说了,你是老总,我应该给你送东西才是,哪能本末倒置呢。”我继续推辞。
几番推辞,孙栋恺烦了,看着我,冷声道:“亦克,如果你要是想真心跟着我,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刚才的表态都是真的,那么,你就少给我啰嗦!”
我看孙栋恺玩真格的了,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就收下了金条,放进了口袋。
我当然明白孙栋恺的金条不是白送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孙栋恺这应该算是一种投资,投进去一根金条,说不定期望收回的是一块金砖。
只是,我觉得,这家伙投资投错了地方,我这里是个无底洞,他投多少进来也是不见影儿。
出了集团办公楼,沿着马路人行道往经营办公区走,边走边想着今天和孙栋恺的谈话。
孙栋恺一直想把我拉为他的人,今天终于实现了,终于揭开盖子了。
他拉我,未必是要针对什么人,也不是专门想拆秋彤的台,毕竟,他分管的人,做好了工作,也是他的政绩。
这一点他和曹莉想的应该不一样,曹莉是一心想把秋彤拉下马,秋彤虽然一直没让孙栋恺的个人私欲得逞,但是,秋彤的工作还是很给他抓面子的。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孙栋恺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我觉得他应该是现在将我拉拢过去,或者是作为一个生力军来培养,说不定什么时候拿出来就是一个奇招,能为他发挥出出乎意料的功效。
这也是培养后备军和第二梯队嘛!
当然,色胆包天,孙栋恺要是真的被情欲所驱使,或者气急败坏,利用工作之便,打击陷害秋彤,也是不能不防的。
而今天,通过这一系列的谈话和馈赠,孙栋恺心里是否真的彻底相信了我,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我刚才考虑的太简单了,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这是一个权欲场老油条,一个心计多端的政客。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面前一个胡子花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挡住了我的去路,伸出一张布满老茧沾满污垢的手,声音颤颤巍巍:“可怜可怜我这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吧。”
看着这位年近八旬的老者乞丐,我不由想起了我故去的爷爷,也是留着这样的花白胡子,也是这样的老态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