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穷亲戚

可偏偏,陆修远就不是那个人的亲生儿子,逼急了,谁不会走极端,“外祖家是准备卖女儿吗?”

陈栋才一愣,“什么?”

陆修远道:“两位舅舅每次来都说陆家欠了母亲一条命,合该给你们银子,所以我就问一句,外祖父和外祖母准备卖女儿吗?还是说大舅舅和二舅舅准备卖妹妹?”如果真是卖女儿,就凭陈氏那点身价,五百两不会再高,而这二十年来,陈家从陆家手里拿走的银子可是几十万两,全都喂狗了。

陈栋才僵了僵,“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话这么讲就有些过了,好赖那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二舅舅。”话没说完,陆修远冷着声音打断,“既然你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那么正好,眼下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只要有钱拿,陈栋才当然做什么都乐意,脑子里已经幻想着某个楼里面的某位姑娘那玲珑身段了。“要舅舅做什么,你说就是了。”

“请你,滚出陆家。”

陆修远看着他,那样冰冷无绪的眸子,好似多看你一眼,你身上都能结成冰块儿。

陈栋才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远儿,我可是你舅舅。”

往年来要钱都是陆二太太那边直接给的,早知道来见这白眼狼外甥会被如此对待,他还不如早早伸手向陆二太太要了钱直接走人,反正陆修远在他眼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只是维系在陈陆两家之间供他们方便拿钱的过河桥而已,至于他们那个妹妹,死得就更有价值了,否则这么多年他们家哪来钱给他花天酒地。

“从今天开始,不是了。”陆修远提起火盆上的茶壶往茶盏里注了水,慢条斯理地道:“陈家勒索陆家的诉状,我已经吩咐人写好了,估摸着不出三日,陈家上下就得去衙门喝茶,陈二爷,慢走不送。”

陈栋才脸色一白,“陆修远,你什么意思?”

陆修远淡淡笑了一下,其实以他的私人势力,要想除掉一个陈家根本轻而易举,只是他不想这么做,这些人死不足惜,倒不如让他们蹲监狱多吃几年牢饭,否则从人手里拿钱拿惯了,根本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陆家是首富如何,银钱多到用不完又如何?那也是他一文一文挣回来的,难道会是天上平白掉下来的?他不心疼钱的前提是钱用在值得的人身上,陈家是个无底洞,老子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估计三代以内,陈家都会依着陆大夫人的死不断来要钱。

可笑!他们家女儿是天仙?凭什么陆家要买这么多人的账?

“字面意思。”陆修远直接道:“你若不想被当成乞丐乱棍打死,我劝你趁早离开,否则一会儿我不高兴了,说不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陆修远才说完,外面很快就涌了一批有些身手的家丁护院过来,个个看向陈栋才的目光凶神恶煞,只要陆少爷一声令下,就算把这不要脸的二舅爷给活活撕了他们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

陈栋才来陆家要了这么多年的钱,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吓得六神无主,腿肚子直打颤。

陆修远示意,“扔出去。”

马上进来五六个壮汉,架胳膊架腿,不容陈栋才反抗挣扎,直接将他扔出陆家大门栽进雪地里。

陈栋才疼得哭爹喊娘,最后抹着鼻涕跑回去报信。

陆修远说到做到,果然让人把他“外祖”一家给告了。

三天后,除了年迈的外祖母外祖父,其余人等,但凡是用陆家银子超过千两的,全部进了大牢。

你要问罪名?以陆修远的本事,要想给这么些个刁民安个合理的罪名根本不在话下,过程如何他不关注,他的目的就是要这帮蛀虫去牢里“享受享受”得罪他的人该过的日子。

陆嘉平得知此事,倒是颇为意外,亲自来找陆修远。

“父亲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过了?”

陆嘉平道:“远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插手这件事,要说陈家,每年那么点银子咱们倒也不放在眼里,我以前之所以没理会,是因为一直念着与夫人的夫妻情分,想着她爹娘养她一场不容易,给点钱就给点钱吧!谁料他们今年如此过分,二十万两,那是说拿就能拿得出来的吗?你处置了也好,省了一桩事儿,往后年节,我也不必再让人去走动送礼了。”

陆修远点点头,“只要父亲不怪罪我就好。”

怎么可能怪罪?陆嘉平腹诽,在他眼里,远儿比他亲生儿子还亲,他在他身上倾注了全部心血,倒不是说要把陆修远培养成继承人,他只是想让这孩子过得比别人好,毕竟双腿已经那样了,其他方面,能弥补他的,就尽量弥补吧!

虽然苏晏给的信息不是很全面,甚至分开来还有些无厘头的感觉,但对于陆修远来说,距离真相又近了一大步,起码苏晏说的那些,都是他暂且没能查到的——他的母亲,与北燕皇室有关。

苏晏说,那种玉坠不是装饰物,而是北燕皇帝暗发的密令。

所以,母亲是在替北燕执行某种任务吗?

按时间推算,当年的上位者只能是北燕先皇,谥号成孝帝。

只可惜这位帝王已经死了,否则明确了目标,他大可以花钱让人去北燕皇宫打探消息。

“少爷。”宛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是国公府传过来的信儿。”

陆修远回神,从宛童手中接过封了火漆的信笺慢慢打开。

苏晏在信上说,既然易白也在查玉坠的事,说明这东西与他有些渊源,况且当年易白的娘死得不明不白,或许玉坠还牵扯到易白生母也不一定,让陆修远密切关注易白动向,只要那个人查出什么来,那么陆修远想要的真相应该就不会远。

转动轮椅到烛台边,将手里的信笺放在灼热的火焰上,不一会儿就燃烧成灰烬,陆修远静坐了一会儿,示意宛童退下,他又把隐卫长叫出来,吩咐,“给北燕增派人手盯紧易白。”

“属下遵命。”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到处被银装素裹,说不出的静谧。

陆修远坐在窗边欣赏了一下雪景,正准备进里间歇着,陆二太太便过来了。

“远哥儿。”陆二太太面带笑容,一进来就打招呼。

“二婶娘这时候过来,有要紧事吗?”

“这不马上春年了么,府上开始备年货了,我来问问你,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或是其他想要的,一会儿婶娘给你置办去。”

瞧,陆修远在陆家就是这么宝贝,三位舅舅的好自是不必多说,连陆二太太待他那也是没话说的,就算自己儿子饿着,她也会把最后一口吃的留给陆修远。

长房这边没主母,全是妾室,妾室们又都巴巴地讨好陆修远这个“长房唯一子嗣”,二老爷陆嘉兴不太注重色欲,后院仅一妻一妾,因此,掌家大权交到陆二太太手里,便没人能与之争抢。

陆大老爷不续弦的原因有二。

其一自然是以陆修远为主。不续弦的话,妾室们就算生下了儿子,那也只能是庶出,威胁不到陆修远在长房的地位,可一旦续了弦,一不小心生下子嗣,万一继室心肠再黑一点,趁他不备对陆修远下死手,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其二,续弦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能有个主母打理后宅,陆二太太在这方面显然是能手,陆大老爷很中意,所以放心把大权交给她,有个人管着就行了,没必要再弄个主母进来整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他们是商贾之家,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生意上,而不是把后宅弄得乌烟瘴气。

不过,陆家的后宅也不会一直平静祥和,毕竟女人多的地方总是容易发生矛盾,只是这些所谓的“矛盾”相较于入朝的那些世家大族来说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陆修远仔细想了一下,“婶娘可会做鸡仔饼?”

陆二太太愣了愣,“怎么,远哥儿想吃这个吗?”

“嗯。”陆修远点点头。

小时候,他随母亲住在鹿鸣山,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鸡仔饼,来了陆家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提起过,唯独今日陆二太太问起,一念之间来了想头。

“你这孩子,怎么好的不吃偏想吃这个?”陆二太太嗔了一句,又问:“其他的呢?”

“其他的,婶娘看着自己置办吧!”陆修远语气随意,反正每年都少不了山珍海味,陆修远已经习惯了。

“哦对了,你外祖家那头来了人,我一会儿还得去打点,晚些给你做鸡仔饼吃。”

陆二太太并不知道陆修远的真正身份,所以自然而然就把陆大夫人娘家人当成了陆修远外祖家。

陆修远皱皱眉头,“今年这么早?”距离春年可还有半个多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