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代为敬酒(二更)

“嬷嬷可知道国师为何要抓我?”

谢嬷嬷摇头。

云静姝又问:“你在这府上待很久了吗?”

谢嬷嬷摇头,她不是国师府的人,国师身边从来不要丫鬟伺候,只有男仆,她是金鸥护卫长连夜从丞相府调过来的。

云静姝转头看她一眼,喟叹,“不会说话,想来也是个可怜人。”

谢嬷嬷继续替她搓背。

这一夜,云静姝睡得不太安稳。

谢嬷嬷就在外间守夜,听到里间云静姝辗转反侧的声音,索性起身掌了灯走到里间。

云静姝也坐起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显然躲在被子里哭了不少。

谢嬷嬷打手势问她怎么了。

云静姝小声抽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回不去南凉了?”

谢嬷嬷没回答,她只是个仆妇,哪里能知道主子们的事儿?

不过她倒是挺同情这个小女娃的,坐下来,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云静姝哭得更伤心,一直到哭累了睡过去才彻底消停。

谢嬷嬷将她挪到床上睡了,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去了外间。

第二天一早,谢嬷嬷来给云静姝梳妆的时候发现她的双眼有些浮肿,谢嬷嬷心下一急,马上去厨房煮了两个鸡蛋来给她敷。

云静姝早就看到了,只是她没什么心思去处理,生过孩子的人,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更何况又是处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境况下,谁会有多少心思去打扮自己?

因此她很抗拒谢嬷嬷给她热敷。

金鸥来催人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皱眉,看向谢嬷嬷,“怎么回事?”明显的语气不善。

谢嬷嬷躬身退到一旁,面上满是自责。

云静姝道:“是我自己哭肿了眼睛的,与谢嬷嬷无关,你不要责怪她。”

金鸥仔细端详着云静姝,双眼都给哭肿了,样貌上自然有轻微变化,这个样子还怎么去靖安王府?

他马上回去禀报易白。

易白听罢,从多格柜里取出一个灰色瓷瓶递给他,“让她擦上这种药,去靖安王府的时辰延后。”

金鸥接过瓷瓶,心里却暗骂,若非云静姝身份特殊,主子能有这耐心为了一个女人而多等半个时辰?一会儿最好是识趣些,否则惹恼了主子,他第一个就不放过她。

看着面前金鸥递来的瓷瓶,云静姝面露犹疑。

“这是什么?”

“不是毒药。”金鸥道:“主子要是想弄死你,完全不必大费周章把你从南凉带到北燕来。”说完,示意谢嬷嬷,“把这东西抹在她眼睛四周消肿。”

谢嬷嬷伸手接过,打开倒出了一点抹在指腹上,轻轻给云静姝涂抹着。

“一会儿主子会带你去靖安王府参加生辰宴,你若是想活命,一路上就给我装成哑巴,不该说的话,最好别说,否则惹主子不高兴了,随时解决你,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

靖安王府?为什么要带她去那种地方?而且还把她打扮成丫鬟的样子,难道国师身边没有其他婢女了吗?

云静姝心里全是疑问,却不敢吭声。

一个时辰后,云静姝双眼周围的肿胀全数消退。

谢嬷嬷重新给她梳了妆,金鸥带着她直接出府门。

外面早就停了一辆华丽宽大的马车。

云静姝在金鸥的示意下挑帘上车时,见到易白早就在里面坐了。

下意识的,她猛地放下帘子就想退回来,虽然国师皮相生得极好,可周身的气息却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云初微后脖子有些凉,她转头看向金鸥,仿佛再问他她能否下去步行。

金鸥脸色阴沉,云静姝这举动,分明是把他家主子当成会吃人的豺狼虎豹了。

“不必上来了。”

就在云静姝满心踌躇的时候,里面传来易白清冷的声音。

云静姝如蒙大赦,提着裙摆走下来,立在马车旁侧。

易白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会儿本座会让你代我敬酒,只要这件事办妥,那么你今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云静姝呼吸一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金鸥的冷眸逼视下缓缓点头,“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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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苏晏点点头。

“她是谁?”云初微突然发现,自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颤,她并非惧怕云静姝,只是想到云静姝是易白带走的,万一她的真实身份和易白有联系,那么将来云静姝想要回来报复自己,易白岂不是会帮云静姝?

她不怕对付云静姝,但易白此人,不好说,总而言之给她的印象从来都不好,见到他,她会莫名地抵触甚至有一丝丝的畏惧。

苏晏走近,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云初微猛地瞪大眼,“怎么可能!”

——

北燕,国师府。

夜凉如水,虽已过了中秋,但天上的清月依旧皎洁,丝丝缕缕的碎光从碧叶间斑驳下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狰狞的影子。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还没歇下的易白淡淡道了句,“请进。”

“哥,你终于回来了。”

易舟破锣般的嗓音一下子刺进易白的耳膜,让他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易舟也不管易白脸上露出怎样的不悦,直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上次给哥送的女娃,你要是不喜欢,直接扔河里喂鱼就好了,还那么麻烦给分尸送回来,我收一收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心兄长为此劳神。”

易白没说话,安静地看着手里的医书,冷峻的容颜在烛火光晕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模糊。

“哥,你看你又不理我。”易舟瘪瘪嘴,埋怨起来,“去了南凉这么久,你也不想着给家里来封信,我送你个女娃解解闷吧,你非要将她分成块儿还回来,难道她们都没法给你解毒吗?”

易白看书的眸光一凝,语气清冷,“你很聒噪。”

易舟急眼,“哥,你不觉得我很关心你吗?”

易白抬眸,定定看着易舟,那清冷的目光仿若凝结而成的冰层,不带任何一点情绪。

易舟缩缩脖子,“那你不待见我,总该待见父亲了吧?”

易白微怔,“他来了?”

“来了,就在外面呢!”

易白持书卷的手不着痕迹地加重了力道,想起在南凉时陆修远跟他说的那些话,被苏晏一剑刺中的伤口似乎又隐隐疼了起来。

易舟见他不说话,“哥,你该不会让父亲吃闭门羹吧?丞相府距离你的国师府可有好大一段距离呢,父亲跑一趟也不容易,你就……”

易白回神,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无绪,“请他进来。”

易舟嘴一咧,马上去外面把丞相易卓明请了进来。

易白放下书卷,抬起头,推门进来的中年男子五官明朗,穿一袭天青色暗纹锦袍,见到易白,轻轻一笑,“阿白回来了?”

易白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

易卓明也见怪不怪,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冷清性子,寻常人难以接近。

“这次去南凉,可有什么收获?”易卓明坐下来,看着易白问。

“没有。”易白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怎么会?”易卓明满面纳闷:“你不是说已经得到准确线索了吗?”

“后来又中断了。”易白语气平缓,仿佛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易卓明蹙蹙眉头,“暂时找不到解药,阿白也别灰心,为父已经在替你想办法了。”

易白没吭声,内心一片沉凉。

陆修远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他目前还无从查证,但却是早就在自己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烙印,致使如今一见到易卓明,易白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还在娘胎的时候生母就被人下毒,致使他出生便是病体。

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怀着怎样的恨,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以及妇人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父亲,那个人,真的会是你吗?

“阿白。”易卓明见他神情有异,忙宽慰,“你心态放宽些,爹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

后面的话,不说完易白也懂,他的寿命只剩三年不到。

一旦三年内找不到解药,到时候必死无疑。

“随缘吧!”清淡的语气,清淡的态度,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哪天会突然毒发身亡。

易卓明皱眉,“你这孩子。”

易白道:“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的解药,或许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传说罢了。”

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他医毒双学,尤其以毒术最为精通,然而即便他学得再精,也始终没法给自己调配出解药来。

易卓明眼神微暗,“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可以放弃希望,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父亲。”易白突然出声打断他,“我刚从南凉回来,困乏得紧,想早些休息,就不多留父亲在府上坐了,您请便。”

易卓明没想到这孩子去了一趟南凉回来越发难亲近,心里叹了一声,站起身走了出去。

易舟再次闪身进来,“哥,明日靖安王生辰,你去不去?”

靖安王与易丞相一向是不对付的,但比起易丞相来,易舟更听易白的话,所以他决定了,易白去,他就去,易白不去,他就不去。

易白略一沉吟,“靖安王生辰?”

“对啊!”易舟点头,“听说很多大臣都去呢,所以我才问哥,如果你要去,那我一会儿回去就备礼……”

“去。”

正准备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易舟猛地住了嘴,瞪着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不是吧?他家兄长这次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