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内,云初微趴在边缘上喘息,她磨着牙,不明白自己已经累到快要散架,他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用之不竭的精力?
且看这样子,似乎对浴池情有独钟,花样多得很,一时半会儿,自己怕是不会被轻易放过了。
“嗯,不同床,浴池,书桌均可。”他的声音低醇缥缈,听在云初微耳朵里,却好像被雷劈了,“什……什么书桌?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他沉默一瞬,“既然你精力还这么好,那不如,咱们再换种花样?”
“不——要——啊——”
事实证明,云初微所有的挣扎和呐喊都是徒劳,白白浪费精力,想想他二十二年来头一回开荤,能不新鲜么?怕是不把她折腾个半死不打算罢休了!
一池鸳鸯浴,洗出了无边春色。
——
云初微醒来时睁开眼睛,抬头就看到苏晏沉睡中的容颜。
她已经被他抱回了房间,而且看时辰,似乎睡了一整天,如今天色已晚。
想到昨夜他无止境的疯狂和邪肆,她脸颊有些烫。
动了动酸软的胳膊,云初微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坐起身来打算穿衣服下床,却不料腿一动,惊醒了熟睡中的兽,云初微猛地缩回脚,心跳如擂鼓,想着得衬苏晏还没睁开眼睛赶紧逃出去,否则一会儿指定遭殃。
动作利落地穿好衣服,云初微绕过苏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腰肢突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顺势往后一带,她毫不意外地撞入他火热的胸膛。
云初微欲哭无泪,眨了眨无辜双眼,“我……我饿了。”她是真饿,想下去找东西吃。
“真巧,我也是。”
他勾唇,欺身而上。
云初微气急败坏,“二殿下他们就快来了!”
苏晏吮吻着她的侧颈,“他不会介意的。”
虽然赫连缙不会主动表达什么,但苏晏感觉得出来,这个人是真心希望他和云初微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若是知道他们在他的地盘上圆房,他肯定不会介意。
“我…唔…我介意!”
云初微所有的呼声都被他用唇堵了回去。
欲望如潮,层层席卷过激情缠绵的二人,还算他有良心,这回只一次就收了手。
云初微无力地躺在他怀里,问:“九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这一点,她一直没想明白。
“就在你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他道:“在那之前,我其实不大记得你,只是懵懵懂懂的认为在这世上除了你,我不想让旁人接近。”
云初微心有触动,抬起头来。
他弯唇,笑得很好看,“你看,就算我毫无记忆,也会在潜意识里选择你成为我唯一信任的人,今后还敢说我不忠么?”
云初微撇撇嘴,“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当然也只是嘴犟,实际上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早就让她看清了自己在苏晏心目中无可替代的位置,那是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法攀上去的高度,哪怕他记忆全无,智力尽失,他也能准确找到她,这就说明,她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种本能反应。
足以见得爱入骨髓,坚不可摧。
苏晏望着她,眼神宠溺,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我说的话,有哪句你信过吗?”
“有。”她干脆地道:“你说你愿意为国赴死,这次若不是二殿下,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不回来见我,让我与你阴阳相隔了?”
苏晏唇角噙着笑,“那你可信,我此生都不会负你?”
云初微轻哼,“等过完这辈子我再给你答案,告诉你我信不信。”
“好,我等着。”
——
苏晏失踪这件事,骆二公子是单独见的永隆帝,并请求永隆帝暗中派人回西南去查找,而并非公诸于众动摇民心,所以宫里也没几个人晓得苏晏在西南失踪了,生死未卜。不知情的,都以为苏晏留在西南善后。
是以,如今他恢复,便没轰动多少人。
先是回宣国公府见了静瑶太夫人,然后又入宫去复命,上交虎符。
朝臣们都在赞誉苏晏这次又给朝廷立了大功,把已成败局的大战挽回,反败为胜,大挫敌军锐气。唯有永隆帝眼眸深深,因为他知道苏晏是几经生死才有命来金殿面圣的。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给苏晏的赏赐一如往常,按照他本人的要求赏了许多金银。
散朝后,苏晏急着出宫。
“九爷。”
后面传来娇俏女声。
苏晏回头,见到来人是赫连双,脚步顿了一下,“五公主找微臣有事?”
“你受伤了?”赫连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
苏晏迟疑,没答话。
“咱们是一起长大的。”赫连双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这次回来,气色明显不对,很显然,在此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告诉我伤哪儿了?”
苏晏摇头,“小伤而已,已经痊愈了,就不劳烦公主挂怀。”
“真的痊愈了吗?”赫连双放心不下。
“真的。”
“那好吧!”赫连双轻叹,“我也就不再多问了,你回去以后代我向青鸾夫人问声好,顺便帮我捎句话给我二哥,你告诉他,如果他已经想通了,悔过了,就早些入宫来见我父皇,否则这么长年累月的在你们府上住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苏晏颔首,“五公主的话,微臣一定带到。”
赫连双点点头,目送着苏晏出宫。
贴身宫女小声道:“公主,驸马海选快开始了,咱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赫连双看着苏晏远去的方向,轻轻一叹,“身在皇家,婚姻大事素来不由己,驸马在确定最终人选之前,根本就不能与我见面,我就算准备得再多,又能有什么用,倒不如什么也不要想,潇潇洒洒地过日子,在出嫁之前,逍遥一天是一天。”
五公主素来是这么个豁达性子,宫女们都习惯了,便点点头,不再多言。
——
苏晏回府的时候,云初微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小五没了吗?”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
云初微放下花剪,面色黯然,“对不起。”
她没想过苏璃会死,也从来没想要苏璃死。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与你无关。”苏晏低声道:“我从宫里回来,路上听到有人议论,所以随便问了一句。”
“九爷。”云初微转过身,“你要是觉得难受,那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儿?”苏晏问。
“去哪儿都行。”云初微笑说:“只要能让你好过一点。”
“去龙泉寺吧!”苏晏道:“祭奠一下小五的亡灵,顺便散散心。”
“好。”
夫妻俩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去了龙泉寺。
出了苏璃那件事,龙泉寺闭寺了很长时间,苏晏提前让萧忌来打过招呼,来的时候,住持大师亲自出来接。
“阿弥陀佛,老衲恭迎二位施主莅临蔽寺。”
云初微也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住持大师客气了,我们只是想来进香,顺便去龙泉边转转。”
住持大师马上让知客僧带着苏晏夫妻去了前寺大殿进香,两人在寺里用了斋饭,又去龙泉边看了看。
云初微远远瞧着龙泉边上那个亭子,仿佛看到了当日苏璃和云安曜一同坐在里面的场景。
东院已经全部封了,今后都不会再让人进去,唯有西院还能进来看一眼龙泉,所以夫妻俩并没有走多远,携手去亭子里坐下。
“小五只是爱错了人。”苏晏道:“其实本性并不坏。”
更何况,苏晏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与苏璃父亲苏扬之间的恩怨,怎么都不会算到苏璃头上去,外面所有人都认为苏璃纨绔风流,实际上,苏晏最明白,那个小侄在自己跟前是很规矩的,若非爱错了人,他不会变成这样。
云初微轻声安慰,“九爷,逝者已矣,咱们只能节哀。”
“到不全是为了他。”苏晏道:“我来龙泉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云初微问。
“见陆川。”苏晏缓缓吐口。
——
夫妻俩来到住持大师处,报了陆川的名姓上去。
住持大师摇摇头,“两位施主说的这个人,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龙泉寺了。”
“离开了?”云初微满面讶异,“大师可知他去了何处?”
住持大师仍旧摇头,“老衲并未过问。”
云初微皱皱眉,那段时间都还在潜心向佛的人,怎么一晃眼就离开了?难道是因为之前在龙泉寺见到了静瑶太夫人的缘故,让他想起了那一段不堪的过往,所以打算眼不见为净,提前离开龙泉寺?
似乎,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苏晏没再多问,带着云初微回了城。
才进门,就见到管家领着一批人,个个看着都挺面生。
“徐管家。”云初微唤住他。
徐管家马上过来给二人见礼。
云初微扫了一眼身后那批人,问:“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徐管家如实答:“回夫人,他们都是新选进来的家丁,老奴正打算带着他们去培训培训再给每个人安排任务。”
云初微了然,“原来如此。”
苏晏的目光往那批人里面扫了扫,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人身上,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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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微的反应,显然出乎了赫连缙的意料,他还以为她会像前世那样过度悲痛到精神失常。
“还有什么要我为他做的吗?”云初微问。
赫连缙摇摇头,“你的任务就是每天说些好听的话给他听,哪怕不是出自真心,你也想办法编造出来,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他的求生意志很薄弱,大概在他的潜意识里,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你来,所以你要想方设法把自己加进他的潜意识里,让他慢慢回忆起人世间还有个让他不能随随便便就抛下的人,这样的话,或许苏醒的机会更大一些。”
“嗯,我明白了。”云初微点点头,转而看向苏晏那张惨白的脸,面上慢慢露出笑意。
不管怎么说,自己能再见到他,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如今能陪着他一起痊愈,每天说情话给他听,她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她没说,丫鬟们也都不敢问,云初微成功瞒过了宣国公府的所有人,每天以忙活陆修远那头的事为借口去赫连缙的别庄陪苏晏。
云初微一来,换药浴,给苏晏擦身子这些事就全部落到了她头上。
她只是一开始不太适应,但做上两天,也就慢慢习惯了。
找了个高凳坐在浴桶前,云初微拉过苏晏的一只手焐在自己手掌心,“九爷,不管你现在是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摸索,还是在鬼门关前踌躇徘徊,我都不准你抛下我,不准就这么走了。只要你回来,就算你半身不遂,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就算你忘了所有忘了我,你还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就好像,我永远是你的小丫头,谁也抢不走。”
努力握紧他的手,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给他,“九爷,回来吧,这样漫无边际的孤单,我一个人快要承受不住了。”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天多少个时辰,云初微每天都会重复着这些让他回来的话,然后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满心希望他能有反应,哪怕只是眼皮轻轻动一下,那也能证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她一次又一次地满怀希望,最后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苏晏给他的回应,永远是安静。
每当那种时候,她就会急切地去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林太医每天必定按时过来给苏晏把脉,然后根据苏晏当天的脉息进行药浴上的调整,将近十天,苏晏身上的毒素终于清除完了,不用再继续泡。
云初微亲自给他清洗过身子之后,又给他腿上的伤口敷药包扎,最后将他转移进房间。
深秋的天,已经有了初冬的凛冽,京郊更是比城里寒凉。
云初微在床榻前烧了火盆,保证室内时时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给苏晏盖的棉被一床比一床厚,云初微托人买来了话本子,每天都会找最精彩的部分讲给苏晏听,然后实在困就趴在床沿边上眯会儿。
因为是找的借口,所以她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与赫连缙换着看,赫连缙看晚上,她看白天。
——
这天,云初微依旧给床榻上没有知觉的苏晏讲故事,由于起得太早,再加上这段时间回到府上还得处理事情,过度劳累,所以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双眼看字就有些重影了,她实在撑不住,歪靠在床沿边上睡着。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在挠她耳朵痒痒。
云初微太困了,懒得睁开眼皮,索性伸手抓了抓,没抓到什么,她继续睡,过了一会儿,耳朵再次痒了。
云初微眉头一皱,睁开眼,朦胧中见到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心跳猛地一顿,云初微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没能喘过气来。
“九……九爷?”他什么时候醒的?
云初微又惊又喜,马上扑过去,准备抱抱他以解这么多天来的相思之苦。
等等!
云初微扑到一半,发现画风不对。
眼前这位吮着手指一脸茫然满眼童真看着自己傻笑的人真是威名赫赫的战神九爷?
该不会这一伤,直接成脑残了?
云初微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后背一阵恶寒。
她缩回手,止住动作,小声喊:“九爷?”
“九爷”根本就不鸟她,双目灼灼盯着她的胸部口水嘀嗒,这副样子,就跟刚睡醒要喝奶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云初微头一回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就算床上这位是她的夫君,她还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从脚底升到头顶。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九爷的智力变成婴儿了?
似乎连说话都不会?
这是……一岁以前?
云初微抱着脑袋,头疼不已。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赫连缙带着林太医走了进来。
一眼见到屋内的状况,赫连缙呆了一下,“既然国公爷已经醒来,青鸾夫人为何还是这般反应?”
直觉告诉他,云初微那种表情绝对不可能是高兴。
云初微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兴奋过头了。”
说完,马上过来抓住林太医的手,“太医,你快给九爷看看,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赫连缙:“……”
林太医:“……”
见二人目光有异地看着自己,云初微马上解释,“不是我找事,而是醒来以后的九爷真的有问题。”
赫连缙眉目一缩,直勾勾看向苏晏。
难道这厮真的如同前世一样忘记了所有的事?
可他为什么吮手指?这不是婴儿才会干的事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赫连缙脑袋里浮现,他马上吩咐林太医过去看。
林太医走到床榻边坐下,准备给苏晏诊脉。
云初微不亲近他,他就团成一团,谁也不让碰,警惕地看着赫连缙和林太医。
赫连缙嘴角一抽,“这是……失忆了?”
云初微担忧地道:“或许是脑部受了伤。”
林太医有些为难,“二殿下,青鸾夫人,国公爷这副样子,八成是不会配合了,诊脉恐怕还得等他歇下才能进行。”
“摁住他怎么样?”赫连缙问。
“万万不可。”林太医仔细观察了一眼苏晏,“看国公爷的表现,大概真是脑部受损,若是老臣推测没错,他睁开眼先见到谁,就只会让谁靠近,至于其他人,是绝对没法接近他的,咱们三个正常大人当然能想办法摁住他,可那样一来,他会因为惊恐而导致脉搏紊乱,老臣会什么也诊不出来。”
赫连缙眸光深深,“没关系,那咱们就等着,等他睡着了再把脉也一样。”
天色已经很晚,云初微必须尽快回去了,否则会引起家里人怀疑。
她听林太医说只有自己能亲近苏晏,缓缓走过去张开双臂,将他搂在怀里,想最后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再离开。
苏晏却极其不安分,一个劲往她胸口蹭,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什么,云初微听不懂。
林太医咳了一声,转过去。
赫连缙脸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幕。
苏晏这厮到底是真傻了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这便宜也太好占了吧?
大婚这么久,两人很少如此亲近,眼下又是当着赫连缙和林太医的面,云初微一张脸烧得滚烫,她忙伸手推开苏晏要走,苏晏马上缩回去,嘤嘤哭起来。
云初微:“……”
她没带过婴儿啊!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喝奶?她也没有啊!找个奶娘吧!
林太医眯着眼睛想了想,再次咳了一声,“夫人,我想起来了,以前老夫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是重伤过后智力暂时没法恢复,从婴儿期一步一步来,恢复的快慢,与他所处的环境与周围人如何对他有关,今天晚上,恐怕得劳烦夫人在这里陪着他了。”
云初微面色犹豫。
她也想在这里陪苏晏,可是宣国公府那边怎么办?静瑶太夫人若是问起来,她又该怎么说?难道对婆母坦白一切吗?
万一静瑶太夫人受不住,倒下了可如何是好?静瑶太夫人本就体弱,若是再被这么刺激,云初微真的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
赫连缙看穿了云初微的心思,“你只管在这里照顾苏晏,国公府那边,我去应付。”
云初微眸光一亮,“那就多谢二殿下了。”
赫连缙没说话,苏晏是他重生以后唯一相信的兄弟,他做什么也不会弃他于不顾。
赫连缙带着林太医走后,云初微后怕地顺了顺胸口。
别庄里有专门的厨娘备饭。
云初微去吩咐了一下,她什么也没吃,倒是让厨娘给苏晏温了一碗牛乳。
乳白色的牛乳盛在白色小瓷碗内,隐约冒着几丝热气,奶香味四溢。
云初微接过,拿起汤匙,舀起一小勺送到苏晏唇边。
林太医没说错,他果然不抗拒她,慢慢挪过来张开嘴巴,喝得很笨,都喂得这么细心了还能溢出一部分来。
每喂一勺,云初微就得拿起帕子给他擦一次嘴。
刚开始的确不适应,但喂久了,突然发现这样的苏晏还挺可爱,安静不吵闹,乖巧温顺。
喝完牛乳,夜已经很深,云初微四下环顾,似乎并没看到能打地铺的行头,她皱皱眉,难道自己要跟他同床共枕?
站起身对外唤来别庄唯一的小丫鬟,小丫鬟告诉她,因为二殿下不常来,所以这里就只有一间房有床和被褥,正是苏晏住的那间。
也就是说,她想打地铺是不可能的。
云初微犹豫了又犹豫,最终一咬牙。
之前苏晏昏迷的时候,她整天帮他清洗更换汤药,他全身上下,没有哪处是她没见过的。
鼓起勇气,她去灭了灯,和衣在苏晏旁侧躺下。
与婴儿的反应差不多,苏晏的清醒时间坚持不了多久,他需要很多时间睡眠,甫一感觉到云初微的气息,马上贴过来,朝她怀里拱了拱。
云初微:“……”
想不到第一次与夫君同床共枕竟然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她把他当夫君,他却时时想着要喝奶,当她是奶娘?
这种感觉,真是酸爽无比。
——
云初微是被苏晏的不安分给弄醒的,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满是无辜的黑眸,她欲哭无泪。
“饿了可以喝牛乳,你别撕我衣服成不成?”
她真的不是奶娘啊啊啊!
扒拉开他已经放在她柔软肌肤上的手,云初微摸摸他的脑袋,“九爷乖乖的,我马上给你温牛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