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到底心软,亲自将她扶起来,苦口婆心地劝,“我的儿,你先回去罢,那云家没给你休书,你也没犯七出之罪,云正没道理不让你进门。”
“娘,我怕。”郑氏抹了把泪。
她当然怕,怕云正,更怕云初微。
若早知道云初微会得宣国公那样的大人物相助,她说什么也不敢与她作对。
老太爷咬牙切齿,“咱们家输了二万两银子在云初微那个黄毛丫头手上,你若是不回去,谁帮我把银子弄回来?”
听这意思,老太爷是打算让她再回去跟云初微斗,好趁机把银子讨回来?
郑氏吓得脸色都白了。
“爹。”跪爬到老太爷跟前,郑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咱们不能再跟她斗了,收手吧!”
郑老太爷扔给她一记冷眼。
郑氏再次垂泪,“你们也都看到了,她背后有人,那可是圣上亲封的国公爷,不是咱们家这种小门小户斗得起的,这次……这次就当花钱买教训了,往后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一旦大难临头再后悔就没机会了。”
老太爷肉疼那二万两银子都还来不及,哪里听得进去,郑氏越是劝,就越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郑氏眼泪都快哭干了,最后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老太太手忙脚乱地把女儿拖回房,请了大夫来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郑氏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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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印子钱就是放高利贷的意思。
跟随云冲回京这件事,那日云初微并没第一时间答应,她最后只说让云冲给她时间考虑。
这几日,云冲依旧是住在云家小院,他手臂上的伤在逐渐愈合。
云初微在照顾他的同时,每天还得去作坊忙活一阵。
云冲也知她短时间内不能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身份,所以自那日过后就没再提及,想尊重她,给她安静思考和决策的空间。
云家这头一切照旧,郑家却是翻了天。
自从那十三口棺材往大门前停过一天之后,晦气是一层层接踵而来。
先是茶庄的工人集体罢工大闹一场,再是订单全都停了,郑家旗下所有商铺的工人全都坐着吃闲饭,入不敷出,郑三头上两位兄长家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周转,眼看着就要破产,老两口子急白了头发。
老太爷一拍大腿,把主意打到嫁往隔壁县的女儿头上,打算亲自上女婿家的门去借些银子来周转周转,谁料前脚还没迈出去,衙门的人就来了。
几十个衙差把郑家所有能出府的中门角门大门小门围得固若金汤,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来娘家避风头的郑氏吓得缩成一团,躲在她老娘的房间里大气不敢出。
郑老太太撑着一把老骨头急吼吼冲出去朝着捕头就是一通骂,那捕头也是个不讲情面的,当即就让人把老太太给扣押了。
老太爷气得老脸变了颜色,问了半天才弄清楚原来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又惹事儿了。
这回算是真正摊上大事儿。
原来郑三早就在几天前去隔壁县城大姐家偷偷借了钱回来,但他没让二老知道,暗中给人放了印子钱,意图从中牟取暴利。
这事被人给举报了,县太爷收到消息后,立即就命令捕头带着人马不停蹄往郑家赶来准备缉拿郑三归案。
举报这事儿的不是旁人,正是苏晏的得力护卫萧沐。
青阳县曹县令当了这么多年的九品芝麻官,何曾与京城里的大人物打过交道,没想到头一回打交道就遇上这样糟心的事儿,若是一个马虎眼处理不好惹得苏家那位名动天下的九爷不高兴,他头顶的乌纱帽怕是得连着脑袋一起移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