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归长闻言面色稍显尴尬,毕竟周规是他的义子,尽管自己也曾向李忱透露过,周规并不适合做神策军中尉,一来太过年轻,在军中难以服众;二来让佑王屈尊其下,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李忱心意已决,王归长的这番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李忱用六个字怼了回去。
“妄议朝政,当诛!”
此番李浈质疑,王归长心中自然有苦难言,毕竟在旁人看来,周规这神策军中尉之所以得来的这般容易,自然是王归长在天子面前吹了耳边风。
便是李浈也不由得看了王归长一眼,但见王归长一脸难色地冲自己摇了摇头,李浈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王归长真有如此野心,那么今日坐上神策军中尉宝座的便不会是周规,而是他自己了。
“这与我信不信周规无关,这是弊政!”李浈回道。
“你是在说朕昏庸无能么?”李忱有些不悦。
“臣不敢,只是不希望圣人重蹈覆辙!”
“重蹈谁的覆辙?穆宗?文宗?还是武宗?”李忱已是面色铁青。
王归长在一旁努力地向李浈使着眼色,额上已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李浈终于没再说话,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这是李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任凭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更何况制书已经发布,断无再收回之理。
见李浈沉默不语,李忱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起身负手走至李浈面前,缓缓说道:“朕是大唐天子,朕比你更明白什么是弊政。”
李浈依旧沉默。
“怎么?今日那个伶牙俐齿的李浈不见了?”李忱的语气略带轻蔑。
“说了无用,不如不说!若阿耶再无他事,儿便告退了!”
“你心中有怨气!”
“儿不敢!”
“朕叫你来,定是有事的!”李忱白了一眼李浈,“你在含元殿所奏杞王一事,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待三司会审后阿耶自然知晓!”
“哈哈哈哈!”李忱闻言大笑,冲王归长说道:“如何?朕就说其实他就是故意将三法司拉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