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手中握着它时,李浈的心中似乎便多了一丝安全感,更多了一些信心,尽管这样的安全感和信心在眼下看来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箭雨散落,似乎凭空出现,因为李浈根本看不清它们来自何方。
“你为什么不逃?”
声音在李浈的身后,但李浈前一秒还刚刚确定自己身后无人。
如鬼魅一般的人。
李浈回身望去,很老套的刺客装扮,从头黑到脚的那种。
“逃有用么?”李浈反问,不见丝毫惊慌。
闻言之后,黑衣人对于李浈的淡定也有些诧异,短暂的沉默之后不由笑道:“看来我真的小看了你!”
“能否让我死得明白些?”李浈笑问。
黑衣人却是摇了摇头,道:“有人告诉我,你说的一切都不能信!”
“能说出这句话的,除了严恒,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了!”李浈轻叹道。
显然黑衣人对于李浈的回答有些意外,但随即又笑道:“呵呵,你的确很聪明,只是聪明人往往会死得很惨!”
几乎就在同时,黑衣人已是一跃而起举剑刺来,李浈忙向后连退几步,他看到黑衣的微微弯起的眼眉,看到那目光中夹杂着的不屑。
周遭的神策军静静地望着这一幕,没有一人上前,因为他们不会去救一个死人,更不会去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芝麻小官。
因为他们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当那把剑刺入李浈身体还未抽拔的那一刻,便是群起而计之时。
甚至站在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希望那把剑刺入那具身体,最理想的状态是贯穿而入,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如此,才能稍稍拖延住此刻的动作。
刺客看到的是李浈有些慌乱的神色,却始终不曾注意到李浈的始终藏于袍袖中的双手。
李浈看了看说话之人,不由笑道:“子全兄似乎上错了车驾吧!”
正是刘瑑。
刘瑑闻言也顾不得其他,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方才说谁要动手?!”
李浈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不知道,小弟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就这么顺利地到了骊山!”
李浈将生死说得云淡风轻,似乎这是旁人的生死。
“此处方圆几里之内都已被禁军包围,谁有这么大胆子?”
很显然刘瑑这句话是用来安慰李浈的,但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反倒是变得异常紧张不安。
还不待李浈说话,刘瑑紧接着又道:“要不要我去通知陛下!?”
李浈依旧摇了摇头,笑道:“告诉陛下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乱猜测?子全兄觉得陛下会信?”
“可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你是不是露了什么马脚?”
此时一直不吭声的刘括突然问道。
刘瑑警觉地看了看刘括,“这位是”
“刘括,刑部主簿,白相的外甥!”李浈笑着介绍道,紧接着又补充道:“自己人!”
“见过刘舍人,上次在舅父府上见过的!”刘括叉手行礼,缓缓说道。
刘瑑这才想起上次与郑从谠去白相府中时,似乎确实见过一面,这才叉手回礼,而后却紧接着问李浈:“你真的露了马脚?”
李浈想了想道:“算是吧!”
“谁?”刘瑑与刘括竟异口同声地问道。
李浈正欲答话,便陡然面色一变,厉喝一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