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凡事以大局为重,小不忍则乱大谋,岂能因你一己私怨而误国误民?!”
尽管高骈的话不无道理,但在严恒听来却是那么地刺耳,那么地心寒,闻言之后,严恒怔怔地望着高骈,而后红着眼说道:“好!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恕老子不奉陪了!”
言罢之后,严恒夺门欲出,然而却只见李浈正站在门外。
“你去哪?”李浈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涟漪的死水,言语之中也不见丝毫起伏。
“我去何处与你何干?!你自做你的大事去,自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严恒怒道。
说罢之后,严恒突然看到李浈的眼圈有些潮红,那略显羸瘦的双肩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见状如此,严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多么混蛋的话。
而话已出口断然无法收回,只得将头一扭不再去看李浈,但却也退回到了房内。
只见李浈转身将房门轻轻关好,而后自顾走至蒲团旁屈膝而坐,“坐吧!”
李浈对高骈说道,而后看了看严恒,冷冷说道:“坐下听我说完,若你依然想走,我不拦你!”
“你想说什么便说,我站着舒坦!”严恒黑着脸答道,但却也向李浈挪了几步。
“泽远,严恒脾性如此,方才所说也是些气话,你莫”
高骈话未说完便只见李浈一抬手,随即将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千里兄,我比你了解他!他是个什么德性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管怎样,他严恒都是我李浈的兄弟!”李浈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严恒,但越是如此,严恒便愈发后悔自己方才的那句话。
而就在此时,李浈却突然将目光移向严恒,缓缓开口问道:“大郎,真当我李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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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骨朵达不禁失声惊道,正欲抬腿冲过去但双腿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继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直到此时骨朵达才发现自己双腿之上赫然分别被两支铁箭洞穿,一瞬间血如泉涌,在地上连为一片。
“你是何人?”乌力虽已猜到来人身份,但仍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此乃我大唐使臣李浈,李将军!”高骈当即应道。
“哦?既是大唐上使,那便应该知道规矩,你大唐的狗跑到我刑部闹事,甚至意图谋害本将军,这笔账上使该怎么算呢?”乌力伸手整了整自己的盔甲,口中冷笑道。
闻言之后,李浈脸上泛着淡淡的笑,而后缓步走至骨朵达跟前轻轻蹲下身子,看了看其身上的伤口,问道:“如何?”
骨朵达闻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早已倒下的哈里赤等人,这些具是跟随自己从渤海国逃出来的亲信部下,如今倒在乌力的乱箭之下,心中不由悲痛不已,这是李浈第二次看到骨朵达落泪,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九尺铁汉哭得如此狼狈。
骨朵达没有回答,李浈也没有再问,片刻之后,李浈缓缓站起身子走至乌力跟前,面带微笑,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乌力的神色显然有些惊慌,不待金吾卫上前,却只见刘关等五人却早已将其团团围住,而高骈与严恒二人则将骨朵达牢牢护住。
“怎么?上使难不成还想在这里动武?”乌力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李浈始终不发一言,笑得让乌力愈发惶恐不安。
“你说得不错!”终于,李浈开口说道,但乌力却注意到李浈脸上的笑正在缓缓消失。
“我的确不能在这里动武,不能在你渤海国的地界上动武!”说着,李浈伸手指着骨朵达对乌力说道:“今夜我只想将我的人平安带回去,不知将军能否赏几分薄面?”
“不行!骨朵达擅闯我刑部,意图谋”话未说完,乌力却察觉到李浈的双目中陡然多了一抹浓重的杀意。
乌力终究没有勇气将话说完,面对李浈咄咄逼人又饱含杀意的目光,面对刘关五人手中闪着寒芒的横刀,乌力终于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