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策马行至二人跟前,虽面容憔悴,但脸上的笑却依然如故。
定州,义丰县。
当张仲武出现在张直方面前的时候,张直方低垂着头立在一旁一动不动。
面对暴怒的父亲,张直方深知此时此刻自己最好的对策便是闭嘴,只有让父亲将心中的怒火完全撒出来之后,他才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辩解之言。
而本就旧疾复发的张仲武脾气却似乎变得更加暴躁,若非身旁众将阻拦的话,张仲武险些将张直方依军令处斩。
但毕竟是自己独子,在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张仲武黑着脸冲张直方说道:“无论如何,此次你违背军令、擅调兵马罪责难逃,即日起除去你在军中一应职务,以儆效尤!”
张直方赶忙点头称是,张仲武这才悻悻作罢,而因李承业伤势未愈仍无法下床,所以此时堂内便也未见其人。
而在听完深州战报之后,张仲武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沉思许久方才冷冷说道:“王元逵此次实在欺人太甚,此番若不让其吃些苦头,天下人还真的以为我卢龙军是易与之辈了!”
“我已调集五千幽州精骑,再加上相邻诸州兵马共三万大军,若王元逵将李浈乖乖送回则罢,如若不然,我卢龙铁骑定要打到冀州城下!”
“使君明鉴,但若是朝廷因此怪罪下来,又如何是好?”正在此时,早已汇合在此的李茂勋开口问道。
“这也正是本使此行的目的!”说到这里,张仲武瞪了一眼张直方,说道:“哼!若本使不来,不知这逆子还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命大军暂时于深州沿线扎营,待本使向朝廷呈上一封奏折说明一切,是他王元逵意图不轨谋杀朝臣在先,本使先礼后兵,若李浈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们便撤兵,若他王元逵不依,到时再用兵不迟!便是朝廷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张仲武冷冷说道。
深州城外。
“什么?你将成德大将杀了?”李浈在听完高骈所述之后豁然起身,顿时面色大变。
“完了!这次怕是真没了转圜余地了!”李浈口中喃喃自语,随即抬眼看了一眼高骈等人,想了想后缓缓说道:“如此看来,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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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大营。
王元逵尚未出发便得深州来报,偏将王举被卢龙军所杀,所率之部死伤过半。
这一次,王元逵怒了。
王举乃其心腹之将,所率之部也是为解李浈之围,但却不料竟被卢龙军所杀,事已至此就不仅仅是“误会”二字便能揭过的了。
心腹大将死于卢龙军之手,这于王元逵、于成德军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便是王元逵再不愿开战,只怕是麾下众将也断然不能善罢甘休。
“使君,我等一忍再忍,但卢龙却欺我太甚,王将军追随使君多年,此番惨”
“别说了!”王元逵挥手制止了那名武将之言,双目微闭,神色凝重。
账内众将紧紧盯着王元逵,似期盼,同时也是在求战。
许久,王元逵缓缓问道:“可有仆固温的下落?”
“回使君,暂时还没有!”一名武将应道。
“整整三千精骑,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通知周边诸镇,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那逆贼找出来!”王元逵淡淡地说道。
“喏!”
随后,只见王元逵环视众将,沉思良久,方才再度缓缓说道:“此事皆因仆固温而起,故此人务必活捉!”
说到此处,王元逵微微一顿,又道:“卢龙军杀我成德大将,此事一则关乎我成德脸面,二则关乎我成德军心,然妄起战乱乃为死生之大事,故本使决定,只要卢龙军交出那杀害王举之元凶则罢,若其不肯交人再启战端不迟,另外,便是闹到陛下那里,我成德军也理直气壮!”
众将闻言之后,不由齐声躬身拜道:“使君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