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李御使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啊!”李浈低声笑道。
李景庄闻言后轻叹一声,道:“不喜又能怎样?世风如此,!”
“晚辈素来仰慕如您这般的忠直之臣,以前曾听家父说过,李氏一门三臣,皆是忠耿之士,忠直之臣,日后还望您多多教导晚辈一二!”
李景庄露出一抹苦笑,道:“现如今越是忠直之臣也便越受冷落啊!”
李浈知其指的是李党尽数被贬一事,心中不免也顿感惋惜,没有人知道自己这皇帝老爹的苦衷,李党经过武宗一朝后已是势高权重,为君者最怕一党独大,而眼下党争又不可避免,所以只能打压李德裕一党以求朝局平衡。
正念及此,一曲乐舞已然结束,李忱随即笑道:“今日中秋月圆,这酒食也吃得差不多了,是该开始正戏的时候了!”
众臣自然明白李忱口中这“正戏”是何意,当即纷纷表示赞同,天子发了话,实际上他们也只能赞同。
“去年朕记得是延庆得了这魁首吧,既然如此,那今年这律令自然也由你来开始吧!”李忱转而向延庆公主笑道。
只见延庆公主随即起身笑道:“既然陛下开了金口,那延庆敢不从命!”
说到这里,只见延庆环顾群臣,紧接着莞尔笑道:“今年的律令依旧以月为题,但不再逐句行令,诸位各展其才,诗文上品者为胜,胜者指定下一名行令者,若对不出的便算输了!延庆便先献丑了!”
说罢之后,延庆公主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脱口而出道:“倦倚南窗月色昏,檀香如水总销魂。今番不见姮娥影,独照墀边梦里痕。”
“嗯,此诗意境颇佳,实属佳作,看来这下一位定要费上一些脑筋了!不知你指定何人?”李忱笑道。
延庆微微一笑,目光望向正躲在李景庄身后的李浈。
去÷小?說→網』♂去÷小?說→網』,
兴庆宫。
夜幕将至,皎月如盘高悬于兴庆宫的穹顶之上,这座沉寂了百年的南内宫殿终于再度迎来了自己的喧嚣之日。
忆昔开元全盛日,八月千秋万岁节,玄宗便是于这花萼相辉楼之上大宴群臣,接受万邦朝贺,而这座高达一百二十尺气势恢宏的三层楼宇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楼”。
盛世之期,这座花萼相辉楼代表着京城长安,长安则代表了大唐,而大唐代表的——是整个天下!
飞檐斗拱之间朱灯如星,璀璨夺目;回廊楼阁之外人流似河,川流不息。內侍宫女们虽行色匆匆,但却个个面目含笑,这是朝臣们的节日,也是天下人的节日。
“这里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李忱站在花萼楼的廊窗处眺目而望,尽是一片繁花似锦。
“是啊,看到这一幕不由让老奴想起了开元之盛!”王归长的眼角竟溢出了两行浊泪。
“开元盛世”李忱沉吟着,双眸中隐隐闪现出了一抹别样神采,“这天下已沉靡了太久,这不是朕想要的大唐,更不是朕心目中的大唐,是该到了变个样子的时候了啊!”
“朕之所以选在这里,一则为李浈方便,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朕要摆一个态度,一个振兴大唐的态度,这座花萼楼曾是我大唐最辉煌时期的代表,朕就是要从这里开始,重造盛世!”李忱逐字逐句地说着,铿锵有力,而双目却已微润。
“启禀陛下,朝臣们都已到齐了!”
此时一名內侍近前禀报。
“嗯,李浈可来了?”李忱问。
“奴婢还没看见!”
“兴庆宫距离李宅不远,按理说早该到了的!”王归长讶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