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此刻的他竟发现自己心中竟对这个强硬瘦弱的官员生不出半点仇恨,甚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龄算不上多大的官员更值得让自己尊敬。
莫三犹豫片刻后将横刀入鞘,而后冲李景庄按刀行礼,紧接着向李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见莫三离去,裴田此时顿时来了精神,还不待李景庄说话,便冲其笑道:“李御使,方才本官想了想,此案颇为严重,朝廷既然命本官主审那便是对本官的信任,所以”
李景庄闻言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起身又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
对此,裴田很满意,郑林也很满意,李浈同样很满意,如果让自己面对李景庄的话还真不太好说话,但若是面对裴田这种货色的话倒是好办了。
正事自己说不来,但若论起扯皮的话,李浈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李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李浈,再问你一句,你可认罪?”没了莫三的威胁,裴田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焕发。
“裴使君明鉴,草民真的是冤枉啊!”李浈努力地眨着眼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但挤了半天却就是不见半滴。
两侧衙役见状强忍着笑意纷纷将脸转向一旁,裴田与郑林二人眼巴巴地望着堂下的李浈全神贯注地做着眨眼运动,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裴田看了看李景庄,却只见李景庄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浈,任凭裴田如何使眼色就是视而不见。
“唉,这娃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贱了啊!”一旁的李德裕抬眼看了一眼李浈险些笑出声来,心中不禁暗自骂了一声,而后便再度闭着眼睛打起盹来。
“好,好,你且说说有什么冤屈!”裴田强忍怒意说道。
“使君再容我片刻!”李浈边说边眨眼。
“你,你若再眨眼的话本官定大刑伺候!”裴田拍案怒斥。
李浈闻言后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咧嘴笑道:“好吧!”
裴田顿时吓得一激灵。
莫三则狠狠剜了一眼裴田,而后依然手握横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李浈见状转身白了一眼莫三,道:“大堂之上莫要胡闹!”
说完之后又冲裴田躬身行礼,笑道:“裴使君莫要见怪,这莫三有个毛病,别人学的是个剑舞,他却学了个刀舞,而且一言不合拔刀就舞,拉都拉不住啊!”
裴田见状气得七窍生烟,明知李浈满口的胡言乱语,但却就是不敢动怒,只得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重又问道:“李浈,本官方才问你可否认罪?”
李浈闻言一愣,而后反问道:“认罪?什么罪?使君明鉴,草民冤枉啊!”
裴田见状刚要发火,一瞥眼看到莫三手中明晃晃的横刀,随即便又软了下来,冲郑林与李景庄说道:“二位,嫌犯明明已经认罪画押,此时却又反口,此事又当如何?”
“此子油嘴滑舌,若不用刑的话怕是”
郑林话还未说完,便只见裴田那两道目光如刀子般盯着自己,当下生生将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若非此时在公堂之上的话,只怕是裴田早就冲郑林一巴掌扇过去了,有那么个煞星杵在那里,谁敢用刑?
“李御使,你以为如何?”裴田又问李景庄。
李景庄似神游太虚,听裴田一问方才缓过神来,想了想道:“郑评事说得有理!”
裴田闻言当即起身冲李景庄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妨李御使来做这主审吧!”
“如此,使不得吧!”李景庄犹豫道。
“使得,使得,李御使之才素来为我等之楷模,今日若能亲眼得见,我等必是受用不尽啊!”裴田满脸堆笑地说道。
“是啊,李御使莫要再推辞了!”郑林也随即附和道。
李景庄闻言后面露难色,思虑片刻之后只得应承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来试试吧,不过有些事必须有言在先,本官既为主审,那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