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将这封信交出去?毕竟我们几个对此根本无能为力!”刘弘不无担忧地问道。
“交出去?交给谁?就凭那个送信人的口词和这封没有署名的信,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先不论找不找得到主使人,即便找到了若是他来个死不承认,说不得最后还落得个构陷忠良的罪名!”
说罢之后李浈搓了搓下巴,又补充道:“尽管你们已经被我熏陶得较以前聪明了一些,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啊”
“那你说怎么办?”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虽然这份名单实属捏造,但若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无疑是江陵府的灾难,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将这名单毁掉!”
“捏造?你怎么知道是捏造的?”严恒不解。
对于李浈的这番话,三人顿时大为疑惑。
李浈白了一眼三人后没好气地说道:“笨蛋,若照这名单上的时间来看,李德裕到任江陵府的这三个月即便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拿来也不够约见如此频繁的官员!”
三人凑到一起定睛看去,果然如李浈说得那般,这其中诡异而又不合常理的时间安排无疑是最大的纰漏,也是最为致命的。
“哈哈哈果然如此,照此看来我们根本无需担心,陛下又不是傻子,难道就看不出这其中的漏洞?”严恒大笑。
刘弘和李漠二人也是瞬间笑逐颜开,方才的种种担忧随之一扫而尽。
唯独李浈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望着三人,而后长叹一声道:“唉,果然都还是小孩子,天真得让人想扇上几巴掌啊!”
三人闻言笑声顿止,严恒不解地问:“怎么?难道我们又错了?”
但话音刚落,却又突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惊讶道:“难不成陛下真的是——傻子?!”
毕竟在今陛下还是光王的时候便已做了十几年的傻子,也正因如此,宦官贽才会将其扶上帝位。
刘弘与李漠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显然认为严恒的结论有些道理。
李浈闻言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地瞥了刘弘一眼,转而问道:“你们可知现任荆南节度使是何人?”
“自然是当朝宰辅李德裕,就连那些庄户百姓都知道!”李漠抢先答道。
“那你们可知他为何会好端端地突然从长安到了江陵?”李浈又问。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严恒,若是你讨厌刘弘的话,你怎么做?”
“我会把他一脚踹开,越远越好!”
“所以”
“你是说当今陛下讨厌李使君才把他赶到江陵府?”刘弘似乎有点明白了。
“恩,不错,在我的谆谆教诲下你也终于开窍了,显然这同样与我平日里的提点敲打”
“大郎,说正事,说正事!”严恒见势头不妙赶忙劝阻道。
自己的话说了一半又一次被严恒生生堵了回去,李浈顿时觉得胸口憋闷,当即狠狠剜了其一眼,接着说道:“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当今陛下讨厌李德裕,所以才把他赶出长安,而且李德裕的倒霉日子才刚刚开始,我断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德裕会再贬东都留守,最后至崖州司户郁郁而终!”
属于外来人口的李浈对于晚唐时期的了解虽说不上多么深刻,但一些重大变故还是了若指掌的,比如李德裕在宣宗一朝的悲惨结局。
“哈哈哈,大郎莫闹,若陛下真的讨厌李使君的话为何不干脆削了他同平章事的宰辅衔?为何不直接将他贬官削爵?我看至多也就是从内相变成外相的区别而已,还说什么东都留守、崖州司户,这话若是被李使君知道的话准将那一把胡子气歪!”刘弘闻言顿时捧腹大笑。
而严恒和李漠二人倒是比较含蓄,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李浈白了一眼三人,道:“愚蠢,那是因为陛下还没有抓住李德裕的尾巴,一旦被陛下逮到机会,不仅仅是李德裕,任何与其交往甚密的人都会被牵连!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李党!”
这一次刘弘等三人终于止住了笑容,因为他们突然联想到了什么,面面相觑间竟是异口同声说道:
“所以,那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