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宫小白解开他衬衫领口的一粒扣子,露出更多的肌肤。他的皮肤真白,是所有教官里最白的,一点晒黑的痕迹都没有。
“宫小白,你想冻死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
领口一解开,寒风就从领子灌进去。
宫小白摸了摸他脖子靠下方的牙齿印,“我就是看看这个痕迹还在不在,哇,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痕迹的颜色还怎么深。”
她当初到底咬了多重啊。
宫邪拿额头碰了下她的,“我们每天睡在一起,这个痕迹在不在你不知道?”
“我平时没注意。”宫小白低声说着,帮他把领口的扣子扣上。
“不公平。”宫邪说。
光线不好,小小一粒扣子扣了半天没扣上,宫小白一边与扣子作斗争,一边问,“什么不公平?”
宫邪抱着她靠在墙壁上,一偏头,吻上了她的脖子,重重地吮了一下,宫小白脖子上传来痛意。
男人声音微哑,“礼尚往来。”
宫小白捂着脖子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宫首长,我跟你说,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小肚鸡肠。”
宫邪没反驳,腾出一只手捏她的脸,他单臂也能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跟你学的。”
“你乱说,我什么时候小气过!”
“……的时候。”
他前面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宫小白没听清,“你说什么的时候?再说一遍。”
宫邪倏地笑了,“你确定要我再说一遍。”
撞上他别样的眼神,宫小白立马改口,“别!你还是别说话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时候了。
“咳咳。”耳边传来的咳嗽声惊到了宫小白。
猴子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脸上有着撞破别人好事的尴尬,“呃呃,我没看见爷在这边……”
宫小白有点窘,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宫邪看着他,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干什么?”
猴子前后晃着手臂,“没干什么,就是出来跑跑步,锻炼身体。”
“大冷天出来锻炼身体?”
他是整个特训营里最不喜欢运动的人,有这时间还不如睡大觉。
“啊,我、我就是闲着没事。”猴子转身欲走,“不打扰爷了,我先走。”
猴子提步跑远了,宫小白笑,“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烦躁,同手同脚了都。”
月光如银白的水流倾洒,淋在肃穆的特训营上方。
耳边传来训练场上的热闹声音。
宫小白不用夜训,吃过晚饭就拉着宫邪去了别的地方。她的好奇心憋了一个下午,再憋下去就要抑郁了。
这里是临近训练场的一个小场地,平时空置着,没什么人。
安安静静,像单独隔出来的小天地。
宫小白不是个文静的女孩子,挽着宫邪的胳膊走路,总喜欢蹦蹦跳跳,偶尔看见地上有石子,会忍不住踢飞它。
“说吧!”她拉着他站定,不再继续往前。
四周空旷,说句话都会响起回音。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问,绝对可以来一场深夜幽会。
墨色的瞳仁在灯光灰暗的地方无法看清,宫邪看着她,明知故问,“说什么?”
宫小白身上穿着白天的作训服,冷风从各个缝隙往里钻,冷得很,她没什么耐心,“你中午答应我的,你忘了?”
宫邪温暖的手掌贴在她额头,颇有些哭笑不得。
一吃完饭就拉着他避开众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她怎么想的。
“回家说不行么?非要出来吹冷风。”宫邪单臂搂着她脖子,将她整个包裹在自己怀里,宽厚的胸膛抵在她后背。
宫小白:“住处离食堂有点远了,我就是想早点知道。”
宫邪拉着她往回走,不容置喙的语气,“回去再说。”
她穿得太少了,如果是热火朝天的训练,这么穿没问题。马上就元旦了,天儿正是最冷的时候,穿这样单薄的衣服在外面晃荡是要生病的。
宫小白牙齿磕了磕下嘴唇,小声说,“我不冷啊。”顿了顿,“既然不说正事我们就走一会儿吧,好久没有像这样散步了。”
“你确定?”
“确定。”
到底不放心她瘦弱的小身板,宫邪解下自己的作训服披在她身上,似乎觉得还不够,他撑开衣服,“手伸进去,穿好。”
看着他单穿着军绿色的衬衫,风吹得衬衫鼓起,“你穿着吧,你看你……”
“穿上。”他态度强硬。
宫小白没办法,只好把手伸进袖子里,乖乖穿好了衣服。
宽大的作训服套在她身上,上面残留着些许温热,还有属于他的味道,安心又温暖,就像他抱着她。
宫邪揽着她的肩膀,两人顺着萧瑟的道路缓慢地走。
宫小白突然说,“你心情不好是吗?”
她感觉到了。
他表面看起来没有一丝异样,甚至还温暖的对她笑,她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说,“因为你猜到了那个人是谁,让你无法接受?”她想不出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