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更还没得到消息,正洋洋自得地躺在酒店的房间里,等着自己的手下曹小六,将商场偶然遇上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送来,来一个精彩绝伦的双飞之旅。听到舅舅的话,韩如更立马被吓了一跳,道:“舅舅,你有事好好说,能别吓唬我吗?”
邓飞怒道:“你今天是不是给北峰派出所的陈华打过电话?”
韩如更讪讪笑道:“我有几个朋友被外地人欺负,现在那几个外地人正在北峰派出所,所以我才会给陈哥打个招呼。”
邓飞可以直呼其名,但韩如更还是得尊称一声。
邓飞见韩如更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气不打一处来,“外地人?不明根底的人,最不能惹,你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韩如更意识到自己惹上大人物了,赔笑道:“舅,以您在雅克市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过江龙,那也得给您三分薄面。”
邓飞真想一巴掌将韩如更给抽死,如果换做其他情况,他可以认为外甥是在给自己拍马屁,但现在是不知死活。
邓飞沉声道:“市委三把手谢开容已经从军分区调人,至于陈强市长给我的指示,要以此次为契机,开展打黑专项行动。你惹的那个人是中央保健委员会的国医专家,国家领导人的御医。你这次是闯大祸了,我也保不了你。我建议你赶紧自首吧。”
韩如更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在做梦,不就是在商场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想要好好热闹一下吗?怎么事情演变成这个结果。
韩如更面如土色,尴尬道:“舅舅,你让我自首,总得有个过错吧?”
邓飞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还能是什么过错?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如果你不去自首的话,舅舅这次恐怕都过不了关。”
韩如更明白邓飞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自首,后期市委肯定会安排专项小组调查,如果查出更多东西,还会牵连到邓飞。
韩如更现在若是自首,相当于是丢车保帅,至少能保护好邓飞的地位不动摇。
虽说牢狱之灾很可怕,但有邓飞打招呼,疏通关系,韩如更在监狱里吃不了多少苦,等风声过了之后,再运作一下,还可以获得减刑,提前释放。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地飞来横祸吗?
韩如更真是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李红的秘书敲了敲门。
李红正在书房里练书法,他每天都会腾出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花在练习书法上,一方面陶冶情操,另一方面思考问题,一般来说,若不是特殊情况,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李红放下手中的毛笔,用毛巾擦拭了一下手,沉声道:“请进。”
秘书这才推开门,汇报道:“刚才得到一个消息,中央保健委员会一名国医专家被困在我们市区的一个派出所了。”
李红皱了皱眉,不解道:“第一,消息是从何处而来;第二,国医专家为什么会困在派出所,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李红第一反应是,国医专家来雅克市旅游,然后遇到了一些纠纷。像这些从大城市来的人,骨子里都有点傲慢,雅克市位置比较偏僻,民风彪悍,骨子里排外,如果你惹上了本地人,肯定要被狠狠地整一下。
秘书道:“消息谢书记的秘书转达给我的,现在谢书记已经开始准备去军分区调人。那名专家的朋友在商场逛街,被几名混子骚扰,当地民警怕他们出事,将他们转移到警局,没想到那群人不依不饶,竟然在警局门口围堵,只要那专家一出警局,就准备动手。”
李红皱眉,不悦道:“就算是遇到了不法分子,那也没必要到军分区调人吧!”他沉默一番,意识到谢开容此举的目的何在。
第一,谢开容不分管公安口子,如果强行介入,怕留下口实;第二,他对雅克市的公安系统不信任,所以才会从军分区借人;第三,这件事可能与公安系统某些重要人物有关。
李红微微沉吟,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不出意外明年就退居二线,他还是想要在退休之前往前更进一步,即使是个没有实权副部虚职,也意味着此生仕途无憾,所以他在任上一改以往的雷厉风行,而变得比较慢节奏,以至于在外界的眼里,谢开容和市长陈强,两人比自己还要强势。
李红这种管理方法,也是一种为官之道,处于中间,维系两方的平衡,这样就能推动市政和党群工作携手并进,不会出现太大的差池。
公安系统是市长陈强的一亩三分地,谢开容今天所为,是否想要与陈强掰掰手腕?
国医专家在雅克市遭遇不法分子围堵,此事若是闹大,指不定上达天听,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红拿起桌上的红色座机,迅速给陈强拨通电话,语气凝重地说道:“陈强同志,现在有一个急事你立即要处理一下,中央保健委员会一名国医专家被困在某个派出所,现在孤立无援,需要我们保护起来,你立即安排人处理好此事。另外,涉案人员全部要问责,雅克市近几年来的治安情况虽然明显有所好转,但还是欠缺不少,不妨借助此次机会来一次彻底的打黑专项行动。”
陈强拿着电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见李红竟然提到打黑专项行动,忍不住暗叹了口气,道:“李书记,请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
李红想了想,还是透露谢开容的动向,“开容同志已经去军分区调人,准备营救和保护中保委专家。”
陈强大吃一惊,困惑道:“他去军分区调入做什么?”
李红叹了口气,道:“此事不需要我跟你解释清楚,你自己应该能够想得明白。公安系统是你主管的部门,若是出了大纰漏,你首当其中,要负责主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