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到听雨楼等候。”
齐逸站在院子前看着墙角跟的月季,隔了一个冬天依旧有干枯的花骨朵倔强的昂着头,带满刺的花朵顽强的生命力让人钦佩,不知为何他有点心烦意乱,想起什么,吩咐青玄:“把这些花拔了,换上其他的吧。”
青玄正在想杜晞晨的事,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迟钝片刻赶紧应道:“是。”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要把好好的花换掉手指头上就被扎了一下,指腹被刺划破了一道小口,有血珠渗出来,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世子曾经从墙头跌下来,扎了一身刺的场景。一点点疼没有关系,扎满一身,应该很疼吧?他打了个寒颤,赶紧动手把花清理干净。
“主子,我们要不要查查世子的下落?”他一边干活一边碎碎念,“毕竟世子是主子的解药,万一世子出点什么闪失,您的寒毒什么时候才能解呀?”
他是真的担心齐逸,同时心里对杜晞晨也有那么一丢丢的担心。毕竟在京城里就是再危险,顶多就是小打小闹,得罪点人罢了。但是上了战场就不一样了,真刀真枪,管你身份如何,老天爷谁也不会眷顾,世子一个女人家,安心跟着王爷不好吗?
齐逸抬头看到初升的新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等他把残留的花枝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齐逸突然说道:“你去查查青蒿跟被劫的粮草是否有关系,他那个妹妹,最近可在京城?”
青玄一愣,应了声是,摆摆手,立刻从黑暗处蹦出来两个隐卫,把剩下的活收拾干净,小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突厥正集中兵力攻打雁门关,前路不通。一只夜蝙蝠倒挂在树枝上,漆黑的夜中有人赶路并不稀奇奇怪的是这群人竟然没有点灯,一条长龙赶着十几辆马车,竟然没有燃起一个火把。
“姑娘,前面是岔路口,我们该怎么走?”
为首的男人折返回来,向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女子询问。女子拿出地图,借着月光研究了片刻,说道:“前面就是幽州的地界,咱们绕过去,去青海。”
男人留了个心眼,奇怪道:“姑娘,咱们的粮草不是去送给颉利王子吗?”
杜晞晨没来得及跟任何人告别,但是京城中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纨绔世子的故事了。对于她的不告而别,雅间里的几人尽是叹息。
韩翰林喝了一杯酒叹道:“杜晞晨真是有胆,谁说她没种来着?”他的语气有些落寞,“京城中又该无聊很长一段时间了,你们说是不是。”
左思瑶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发呆,王小胖眯缝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拍了一下桌子,两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他。
“你们在干嘛啊,一个个没精打采的!”
左思瑶托着脑袋:“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没有劲儿,你们玩儿吧,我想回家睡会儿。”
王小胖赶紧点头附和:“我也是,总觉得四肢乏力,茶叶不想喝,点心也不想吃了,总觉得自己在虚费光阴,我是不是该回家多读点书?”
“是这个理。”左思瑶插嘴道,“咱们回去学习吧,夫子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呢。”
韩翰林正想嗤笑两句,话到嘴边自己也没了精神,突然想起来杜晞晨是他们这群人中最不需要努力的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靖国侯战功赫赫,就这么一个儿子,杜晞晨就算是个米虫也照样一辈子衣食无忧。他们不一样,父辈是通过科举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们唯一的出路也是考试。
本身可以快快乐乐的当一个纨绔,靠着父辈的积荫也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但是杜晞晨突然的上进让他们觉得好像该做点什么了。
“也是,那咱们就散了吧,明天十五灯会咱们就都不参加了吧,好好念书。”
三个人一致决定好好努力,不能被杜晞晨给比下去。华灯初上,少年们突然有了一丝伤感。
冬天已经过去了,远山已经能隐约看到草色,杨树梢头昂起的绿意宣告着又是一年新春。对于齐逸来说,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所以对杜晞晨的依赖感降低了很多,只是每晚捧着书的时候总感觉少点什么,隔窗看到黑漆漆的房间他一时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