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法阵相辅相成,如果真的有人闯入,就会被困在永远找不到方向的迷雾中。如果是神通广大的妖魔闯入,潜伏在迷雾下的巨神卫、虎啸卫、游骑卫和飞电卫,就会群起而攻之,不死不休。
两天后,青藏公路。陆铮自格尔木河中飞出,用水雾隐匿着身形,在茫茫无际的荒原上独行,一座座荒山虽说是光秃秃的,但伟岸连绵的雄姿,宛如巨人的臂膀,完全就是一幅雄伟的画卷。
远处的雪山,宛如天上飘下的哈达一般洁白。青藏公路上,上百辆军车一辆接着一辆迎面驶过。
荒凉孤寂,却雄壮苍茫。
当他站在海拔4767米的昆仑山口,依稀可以看见山林中有藏羚羊成群结队的穿行。一路欣赏着令人景色,陆铮终于开到了传说中的可可西里。
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皑皑白雪在大山上涂抹着壮美的画卷,辽阔的原野上散落着羊群,仿佛是白云跌落。远处,白云和雪山重叠在一起,显得山更高,仿佛到处都是雪山一样,山上的积雪,像人的皮肤那么细腻,像云彩一样洁白,有如童话中的梦幻仙境。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一座座高昂的雪山,似白头守卫般矗立在天幕中,薄薄白雪勾勒出英武的身姿。江河凝缩成晶莹的冰川,浪花沉默成无言的冰雕,曾经呼啸肆虐,湍急奔腾的江河静静地安眠在雪山的脚下。
昆仑山,万山之祖,名不虚传。
距离张岳鸣和阮云洲暂时栖身的洞府已经很近了,陆铮干脆落下云头,漫步在无边无际的高原上,胸怀一瞬间变的无比的广阔。
这是陆铮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昆仑腹地,而这里的确当之无愧的万龙之祖。广阔无比的高原上,众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棋布,数以千计。
这里从未受过污染的水源清澈纯粹,灵气之浓郁,超乎想象。身为龙,他忽然生出一种永远留在这里的冲动。
找到一处不知名的湖泊,陆铮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纵身跃入其中,贪婪的感受着美妙的湖水沁入神识的畅快。
悠闲的浮在水面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波涛起伏中,心境似乎都得到了升华。
就在他恋恋不舍的想要离开时,他看到了湖岸边缓缓走来一个佝偻的身影,穿着黛紫色长袖方衣,带着青灰色的斗笠,手里提着转经筒,正亦步亦趋的绕湖而走。
他的脚步很慢,姿势却始终如一,手中的转经筒以固定的频率摇动着。
当陆铮的目光定住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下了,似有所觉的抬起头,望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昆仑之行,九死一生。
鲁东抗旱为他提供了磅礴的信仰之力,龙窍子珠蠢蠢欲动,沉寂依旧的逆鳞也有了复苏的迹象,预知能力也逐渐加强。
这一切都说明,他距离飞龙在天只差一步。
昨夜做贼心虚的吉祥和唐绯鲤彻夜长谈,而他则打坐修炼,消化着吸收的信仰之力。当东方的第一抹晨曦播撒到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神识灵窍忽然颤动,带着他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中。
他曾多次预知吉凶,可这一次他看到的情景,感受到的情绪,让他的心如坠冰窖。
神识颤动的一刹那,他看见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仿若虚空。而他则在虚空中不断的浮沉,就像陷入了泥沼之中,他感应不到任何的灵力,就连体内的水灵之气和信仰之力都彻底的失去了联系。
无依无靠,只是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而虚空深处具有着强大的引力,若有若无的撕扯着它的神识进入一片混沌。
但仅仅是这样的话,或许说明不了什么。最为让他心悸的是,神识中弥漫着绝望、悲伤和无尽的痛楚。
那是一种即将湮灭的彻底绝望,心如死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空。
绝不是危言耸听。
法力越是高深,神通越是广大,预知的能力就越强。而预知到的画面,就是无法更改的宿命。
最可怕的是,陆铮所预知到的只是惊鸿一瞥,他甚至连如何坠入虚空都不知晓,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时间,地点,过程,无一知晓。
这意味着他就算放弃昆仑之行,放弃林歆苗的死活,天知道坠入虚空是不是正因为他放弃了昆仑之行?
更何况,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林歆苗的。
退一步讲,就算他有能力强行扭转因果,也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