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服改注射,不仅是回避了检查,就算检查了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吸毒挂掉的,还最大程度地减少了遗留把柄。
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
做的越多,错得越多。
我伸了个懒腰,开始填验尸报告,在梳理的过程中,我也在思考着这其中与夜之弦的关系。
一个是都夜的酒保,一个是曙光医院的外科医生,一个是曙光医院的护士……
他们三个人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然而直到报告写完,我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倒是等来了夜之弦的电话。
“有事?”我搁下笔,沉声道。
“你出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不能说吗?”我整理好报告,一会儿准备去找孟醒谈谈,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去见他。
“你出不出来?”夜之弦的声音听来有一股焦躁。
“不出。”
“你……你出来,我给你看李祺的遗物。”夜之弦本想发火,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耐着性子缓和了嗓音。
“我很忙,没事我就要挂了。”嘴角无声地勾起,我还用特意跑一趟?反正李祺就在这里。
“等等!”夜之弦大喊一声,“你到底怎样才肯出来?”
“那要看你找我干什么了。”
“我想知道王雷的死因。”
“哟,夜少消息挺灵通啊!”眼中暗芒一闪,我可不觉得一个小医生的死会引起夜之弦的注意。
“……他就是说我麻药注射过多导致失明的医生。”
闻言,我沉吟了半晌,没有回应他就挂掉了电话。
王雷……
内科、外科、眼科怎么到处都有你?怎么就不来法医科逛逛?
警察局的解剖室里,尸体和人皮分开放置。
“尽快找到人皮的主人,不用我提醒你吧?”我戴好手套,像赶苍蝇一样将孟醒赶出解剖室。
而孟醒也知道韩哥在这个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自然是识趣儿地离开,玩命地查案子去了。
我拿着解剖刀熟门熟路地在王雷的头皮上比划,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光头就新鲜出炉了。
头皮依然是完整而又健康的,巧合一般,在鬓角处有一道微乎其微的血口,与李祺脑袋上的如出一辙。
这,实在是很难让人将之简单地定性为巧合。
我撇撇嘴,放下手中的解剖刀,用棉纱线提取他指甲缝里的少量肉屑,然后拿到工作台进行化验。
啧,果不其然,是刘慧的dna。
剩下的九根手指头依次检验,都是一样的结果。
意料之中,想来这两具尸体会一同出现,抛尸现场又处理得干净,凶手就不会怕会留下什么证据给我们抓到。
没有尸斑的尸表,或者说是尸斑的颜色比较淡,在他偏黑的皮肤上显得不那么明显。
我有些不明白,一个常年待在医院的医生怎么会这么黑?还贫血……
当然,贫血只是我的猜测,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抽取了他的血液拿去化验,铁元素严重缺乏,血红蛋白只有60gl,贫血还很严重……
而后我又检查了他的全身,没有发现针孔,也就是说,排除了王雷和李祺一样的死因。
还是用棉签沾取血口附近的物质拿去检验,我开始剖开王雷的肚子,胃内容物里的蔬菜沙拉外形较完整,是进食后一个小时左右死亡。
好像……
好像还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吃得少没营养,还喝酒,真的是一个生活作息极其不规律的人,就是不被人杀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嫌弃地摇了摇头,直起身正准备去看看旁边刘慧的人皮,一抬头就看见李祺盯着王雷的尸体,神情认真。
“认识?”我重新换了两双手套,那种湿濡的感觉才从双手脱离。
李祺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针孔。
哟,原来这死掉地王雷就是给李祺扎针的人呐!
可是……
我怎么记得李祺是因为心源性休克被送进急诊科的,就算休克缓解之后也是被送进心血管内科,跟外科医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