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家伙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怎么就拿皇位换了?
“这次,荀梅汐落到这副田地,公仪恒没少出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身上的喋血之毒也该是解了……照这样看来,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他的意思是,因为有了我,所以他够格儿当这个皇帝。
他的意思也表示,公仪恒犯的错,要我给他擦屁股。
很好。
我就是操心的命。
“行,我答应你,去炎闾联姻。”我只是一个由头,重头戏并不在我身上。
“瞧,你还说不是为了公仪恒才来送命的。”
我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我又何苦辩解。
“听说,你在出云崖底见着了白竹,后来还将他带回了恒王府。公仪恒身上的毒也是他解的。”
“嗯。”我有些纳闷儿,他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是真的对白竹有意思?
“去炎闾的路上就别带着他了。”
当然,我是去联姻,不是去郊外踏青,拖家带口做什么?更何况我是找个地方安静地死去……
只是,他为什么又要单独提醒我呢?
很奇怪。
“炎闾部落的藩王年迈,你若是能尽早揽权在身,回京之后执掌凤印,大臣们也断不会多言。”
是啊,说得的确非常吸引人。
但是我并不在乎。
反而,我的心底掠过了重重大胆的猜测。
“皇位谁坐,凤印谁掌,于我都没有什么干系。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你问。”龙承翊十分好心情地点头。
是啊,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自己要死了还要搅得旁人不痛快。
皇上就应该有这样毁天灭地的气势在。
“你,和公仪恒身上的喋血,同一个人下的?”
“嗯,同一个人。”他认真地点头,也认真地回答。
“谁?”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
“让我猜猜……”我没有搭理他,摸着下巴,微垂长睫开始猜测。
“是太后吧?”
不用看龙承翊的表情,光是他那明显顿了顿的呼吸,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在这皇宫之中,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养心殿了吧?
每回来,夜明珠那快要把眼睛闪瞎了。
只不过这一次,养心殿里的药味儿更加浓重了。
龙承翊靠着床帏闭目养神,满头黑发仍旧是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双手在锦被上交叠,面色苍白。
他听着渐渐清晰地脚步声,浅浅一笑,眼皮也缓缓掀开。
只是看着面前的落云万松抄,倒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找我来干什么?”习惯性给自己倒了杯茶,上等的雪顶含翠,不应季的东西,皇宫里却有。
找我来就是来看他这副死样子?以为我跟他一样对这种场面有变态的快感?
“解药。”
“没有。”冷笑一声,我没有回头。
这一点上,我说了谎。
白竹的确只做了一颗解药,而那些药材也只够那一颗,但是我有项链。
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变多出一颗。
“嗯,解药给了公仪恒,没有我的。”龙承翊自顾自点头,笑意加深。
“嘁,说的想我欠你解药似的!”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想把命留下?”
我转了个身,翘起二郎腿,靠着桌沿。
“这条命,你要便拿去吧!”
比耍流氓,我从来不会输。
更何况,与其我自己想方设法去死,还不如由着龙承翊。
另倒了一杯茶,我起身走到龙承翊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的茶杯也施舍般给了他。
龙承翊倒是不介意,双眸含笑,温驯地接过。
我挑了挑眉,表示有些意想不到。
难道是说,人之将死,连性子也会天翻地覆地转变吗?
我不信。
“你进宫是抱着必死的念头来的。”龙承翊抿了口茶,打湿了嘴唇。
“皇上真聪明。”我表现的很明显,这都看不出来也别当皇帝了。
“为了公仪恒。”
我摇摇头,觉得很好笑。
“我就不能为了自己?”
闻言,龙承翊愣了愣,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