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炮台在十门六寸巨炮的开花弹狂轰下,没撑住两发炮弹的命中就立刻崩溃了,南岸炮台倒是撑住了两轮炮击,但神皇召唤十颗流星后同样立刻崩溃。
这场最关键的战斗几乎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那些崩溃的清军这时候正被登陆的两个营陆战队围殴呢!
而且总共也就七八百人,这还是南北加起来,因为交战时间短就算有死伤也肯定不会超过三分之一,这样算起来这座堪称大清国门的要塞守军其实也就一千出头。这个数字让明军上下都傻了,好歹你们也弄个几千人,也对得起大明海军一半主力舰的参战啊,四艘战列舰和四艘战列巡洋舰的舰长,海军陆战队的所有将领,对着沙盘筹划一天制定周密计划,然后到头来狂轰的居然就是一个营多点的守军,这说出去都丢人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里编制的确是两千。
只不过还有八百是账面,只有演习和上面检阅时候,才从附近渔村雇人客串,这一次他们来得有些突然,那些清军军官没来得及找临时演员而已,这主要责任在他们,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别说绿营,就是八旗也都这样,北京城里九门提督的步兵营都吃一半空饷呢!要不然将领怎么发财,他们又不是那些文官,捞钱门路有限,大沽口这是好的,毕竟这里还有走私可赚外快,内陆一些基本上没有其他收入的地方,最夸张的都在已经坍塌的营房上画几个士兵也算编制,大沽协副将只吃不到一半空饷这真得很讲良心了。
否则他拿什么伺候……
伺候提督,巡抚,总督,兵部一堆大爷,甚至包括善总兵。
可怜善总兵丝毫不知道,自己每月从大沽协副将那里收的例钱就这样为自己买了棺材。
“开火!”
已经到了他们四百米外的吴璘很随意地说道。
这艘护卫舰上,两尊指向左舷的四寸主炮,左舷四尊三寸副炮,一共六尊大炮骤然喷出烈焰,这一幕从前向后绵延不断,整个海河上所有进入射程的明军大炮都以最快速度发出了怒吼。
几乎眨眼间,一枚四寸炮弹就打在清军中间,开花弹爆炸的火光闪耀,在被炸飞的清军中,致命的弹片四散飞溅,下一刻清军就炸了窝,无数混乱的尖叫响起,在这尖叫声中炮弹一刻不停炸开,血肉飞溅中倒霉的清军士兵发疯一样拥挤践踏着逃离,那个横着大关刀的超能力者瞬间被挤落马下,然后无数大脚踩在身上,然后伴着一枚三寸炮弹的落下,和他头顶的清军士兵一起被炸得血肉飞溅。
三千清军就这样瞬间崩溃。
善总兵端坐在马上,一脸悲愤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对面那不断喷射的火焰。
“太祖太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枚四寸炮弹穿过他身体化作的血雾,在他身后的士兵中炸开。
三小时后,明军占领军粮城。
第二天清晨,伴着昨天一样的朝阳,明军兵临天津。
“快,都他玛快点!”
天津镇总兵善禄,几乎是带着一丝哭腔朝自己身后吼着。
在他身后的三千多骑兵各自催动战马,沿着临河的官道狂奔,他们前方的地平线尽头,一片隐约可见的土黄色上,黑色的烟雾缭绕,在蔚蓝色天幕的背景上格外醒目,那黑色的烟雾中不时还有隐约的火光闪耀,恍如闷雷般的巨响不断远远传来。
那是大沽口。
发匪杀到了大沽口。
善总兵是在怡红院某头牌肚皮上得知这个噩耗的。
可怜他当时就傻了。
这完全就是令人懵逼的啊,话说这时候就连道光也才刚刚知道发匪北犯,而像他这样的总兵当然不可能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整个人都茫然了,好在他还算一员宿将,在清醒过来之后不顾被人看见,直接冲出怡红院骑着马狂奔回总兵府,正好同样得到消息的天津兵备道也赶到,后者同样是被从某个p头肚皮上叫醒的。两人一边咒骂着那天杀的发匪,在火速上奏同时,把天津城内所有能搜罗到的士兵全部调集,然后骑着同样很大一部分是从那些长芦盐商家征用的马匹,甚至还加上长芦盐运使的部分盐丁一起紧急增援大沽口。同时善禄下令天津镇所属各地驻军全部以最快速度增援大沽口,话说在不到半天时间里他能做这么多也的确很难得了,主要是这事情太大,而且那帮长芦盐商们全力配合,后者实际上比他们还急。
然而……
“佛祖保佑,一定要撑住啊!”
善总兵一边狂奔一边寻找精神上的安慰。
他当然知道大沽口的情况。
那里是三年才由大沽营升级为大沽协的,大沽协副将下属五营,总共连旧带新五座主炮台,北边两个南边三个,还有十几个小的,主要是为主炮台提供保护的小炮台,实际上就是些夯土堡。整个炮台群各类大炮不足一百,专门用于海防的五千斤以上巨炮就才三十几门,全部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人,而且这还是编制上的人数,实际上因为吃空饷,鬼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少人,哪怕他是天津镇总兵这空饷有他的份,可他平日只管收下面人交上的份子,哪有闲情过问细节啊!
哪怕以他的觉悟,也知道一千多人守那里也是很紧张的。
突然间他四周一片惊叫。
他急忙抬起头向前方望去,就在那蔚蓝色的天幕上,一道道流星拖着烟火的长尾急速坠落,瞬间消失在了地平线上,紧接着那地平线上仿佛一朵黑色的蘑菇缓缓生长。
他的心蓦然一紧。
无数恐怖的传说一下子涌入他大脑。
“是那妖人,那妖人来了!”
他下意识地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