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伍小四摇头，又按了按肚子，“好像吃过了。”

她也不记得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找栾航，找栾航，栾航……

“唉。那你先回家吧。”龚香琴抱了抱她，“阿航没事的，会挺过来的。”

伍小四点头，从医院赶紧回了出租房。

伍小四打开门，进了屋，发现房间的一切和他们早晨走的时候一样，阿航没有回来过。

她有些瘫软地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阿航应该是回北京了。

对！

他有可能直接回北京了！

伍小四因为这个猜测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外面都天黑了，她想坐车去市里坐火车也不可能。

再等一个晚上吧。

兴许阿航没有走呢。

等乔老汉回来后，伍小四和他打完招呼，烧完热水，随便洗了洗脚，便扯开被子，衣服也没脱，灯也没关，就这么躺下了。

很累很累，可是，脑子里又很昏沉，睡不踏实，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地听见有动静，不由地赶紧爬起来，看见栾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阿航！！”

伍小四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恍惚了一瞬，才赶紧从炕上爬起来，鞋也没穿，就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浑身冰凉的他，“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栾航僵硬了片刻，也抬起胳膊，将她给抱住，“我不回来，你再哭了怎么办。”

“我们当然不恨了！你是你，他是他，我们相信你没有参与进来，没有害我们，是真心实意拿我们当朋友的！”龚香琴立刻激动地说道。

“阿航，我必须向你坦诚，在几个月前，香琴第一次遇袭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父亲了。我曾经多次试探地想要提醒你，甚至也想过利用你来换取情报。”张宸毅从床上走下来，来到栾航的面前，盯着他说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次，我能从军队逃出来多亏了你。在我这，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不会被你父亲的事情影响。”

栾航瞪着他，眼睛渐渐变地有些血红，过了半天，他才哑声问道，“是什么证据让你们怀疑他？”

“宸毅，你还记得将我绑过来的雷虎的样子吗？将他画下来，阿航或许会认识。”龚香琴说道。

“嗯。”张宸毅赶紧找出来纸和笔，在本子上快速地画起来。

栾航盯着他，一动不动，身子和表情都僵硬的很，甚至，他憋着气都不敢呼吸，脑子乱到极致，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到了后来，反而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伍小四靠近他，心疼地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恨不能替他承受这一切，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拳头托起来，轻轻地摩挲他的手指，低声说着，

“阿航，别攥这么紧，会很疼的。别将你父亲的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他要做什么，不是你能阻止的，也不是你能掌控的，你不该为他负责，被他拖累，他是个心里只有自己，没有你的疯子……”

栾航转动僵硬的脑袋，看向她，黑亮黑亮眼睛一直盯着她，“……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你以后也会知道的。”伍小四包裹着他的手，心疼地红着眼睛说道，“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疼，很心疼。”

栾航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了。你看看你认识吗？”张宸毅将画好的人物像递到他面前，栾航看到后，瞳孔不由一缩，脸色愈发的惨白，他的牙被他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认识。”栾航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绷着自己，才没有崩溃地从这里跑出去，可是，他还是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没有了。

他忽然间觉得难以喘息，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

父亲不是和龚叔是很好的朋友，他从小是被玥姨给带大的，两家之间已经不简简单单的是世交了，他们更亲密，似一家人。

为什么父亲要做这样的事情？！

“阿航，你父亲他是为了你母亲，他觉得当初你母亲的死，是我爸妈给害的，所以，他一直在报复。当年，我被抱走，和爸妈失散了这么多年，他也有参与。”龚香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