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胡言乱语。你先退下吧。”
族长赵璞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挥退了老仆。
大堂中也是各自交谈,颇有些面面相觑的尴尬,谁都不知道要如何接下来制定对策。
“咳咳。”
族长赵璞轻咳了两声,做出了断言。
“这事颇多蹊跷。当务之急,还是救治赵颁,同时把你们家的孩子,也带去给医者检查一二。都散了吧。”
众皆称喏,各自回了房去。
人群散去后,赵颢看见自己的父亲脸上的阴云密布,皱纹都加深了几分,就侍立一旁,却不敢开口。
“颢儿,你为何不走?”
赵璞转头看着赵颢,发问道。
赵颢低下头去,看着眼前的地板。
“为人子不能分忧,是为不孝。儿忝为孝廉,不敢擅离。”
赵璞听了这话,倒是嘿嘿笑了两声。
“游学数年,果然见地广了,连话都说的中听。你的性子一向循良,但总是缺了谋断。为父以前不跟你说,是怕你忧心过虑,反而不利于修身。”
见老父亲想要起身,赵颢连忙上前扶住。
“我赵氏祖先上可追溯战国赵氏,世居北地,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来,便总属兵马之职。”
“这次借胡人作乱之由,避居郊墅,重整坞堡,也是为了给族人们提个醒,不可居安忘危。”
赵璞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之祖父常说,毅志弥奋,恒则在远。我们有这百年,便还要看着下一个百年。如此才有世世代代,子孙不绝。”
赵颢点头称是。
他也听出来了父亲话里的意思。
这次的事情说明了两件事。
其一,赵家对后辈逐渐疏于管教,只顾牟利,家家都出现了膏粱之辈,连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弟弟,都开始醉心田猎,不知是非了。牧人丧羊,以为是本家之物就随意予夺,还将恶名揽在自己身上。
长此以往,上行下效,有多少不法之事会被他揽走,为他的朋友、家仆开罪,成了一个恶名昭彰的游侠儿。未必恶而不自省,恶名必于是,犹水之下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