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散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以前,我们可以假装没有仇恨,亲如一家。但是从今晚开始,已经不可能了。族人们见了血,就像是狼崽子吃过了血肉,再也不可能把放牧牛羊当成自己的人生。”
郝度元说到:“我们以前一直被欺负,是因为我们只会放牧牛羊。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拿起弯刀了,汉人们赢弱不堪,只要我们挥舞起马刀,必定能够把我们所需要的,被剥削的东西尽数拿回来!”
郝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弟弟。你想到的果然比我还多。我太柔弱了,心里从未觉得我们能够打败汉人,也不敢这么想。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带领以后的族人,他只能是你,不是我。”
说罢解下了身上那把青铜马刀。
“这是父亲传给我的,也是天命所归的象征。你要拿着它,履行好你的诺言。”
郝度元一脸惊愕的看着哥哥,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为了保住族长之位,宁可杀掉亲叔叔,现在却把位置轻易地传给自己。
郝散只是拍了拍弟弟脑袋,吩咐手下人。
“派上草原上还有族人的几个首领,跟随我的弟弟绕小道回到草原。哪里还有一些我们的族人,要奉他为首领。”
“我们带着族里的战士们继续向前,万一躲不过追兵,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黑夜里,一百人的精锐接到命令,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只是告别了家小,在皮囊里灌满了劣酒,披上破皮袄子就上马出发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只知道这样做也许会死,也许会活下来,而且活得很好。
这样的选择,在草原上每年都在发生,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郝散带领着剩下的两千人,组织好了马匹正要找一处水浅的地方渡河而去,忽然眼睛里看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宽阔的平原上,有一阵阴风吹过,忽然易水河宽阔的水面上泛起了层层的波澜,吹出了无数的水花。整片江面泛起了层层的水雾,笼罩的四周不辨牛马。
在这场浓雾中,一道高大的黑影如同洪荒巨兽,在背后浮现出身影。但仔细看去,却一座高大的堡垒浮现而出。
这座堡垒南临易水,周边有人挖掘出的壕沟十道层层环绕,仿佛梯田一般,营造出了层层叠叠的视觉冲击。中间运土人为的堆积成两座山丘高及方圆各有五六丈,上搭筑着兵营可以驻兵。
中心的那一座山丘更是高达十丈,其上建筑着一座高大雄伟的碉楼,用青砖巨石密集堆叠而成,砌得光滑如镜面,全无可以下手攀爬的痕迹,正面是一道铁闸门,有千斤重,一旦放下无人可以推动,平时呈送文书估计也只能系绳引上。
但就是这样一座高大宏伟的堡垒建筑群,却布满了灰败的气息,土山与堡垒各处烟熏火燎,乌烟瘴气,仿佛经历过了一场大火。所见之处寸草不生,焦土遍地。周边箭垛上更是胡乱插满了各色箭支,犹如经历了连番大战,还被纵火焚烧,宛如鬼域。
在碉楼中间的石头上,阴刻着三个大字,虽然也是烟熏火烤,还能看出那是几个汉隶。
易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