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叹了口气,“林冲呀,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中这么多大臣,包括皇上在内哪个不懂得这个唇亡齿寒的道理呀?”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干这种蠢事呢?”
“大辽国现在的燕云十六州原来是我们大宋国的国土,多年前被辽人强行占去,后来几代皇帝都有把这十六州夺回来的想法,可是都没有成功。
最近几天,皇上倦于政事,有退位之心,想在退位之前干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如果这次能把燕云十六州夺回来,皇上可以风风光光地退位享福,可是仅凭我们大宋自己的力量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只能和金人联手。”
“这是火中取栗!”林冲愤然道。
童贯摇摇头,“你说得不全对,我们应该站在皇上的角度想这件事,这算是不得己而为之吧。”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童贯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金人信守承诺,在灭辽之后把夺下来的那燕云十六州给我们大宋,就谢天谢地了。”
林冲问:“那由谁派兵去和金兵打辽国呀?”
童贯把手中一直没有喝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有些凄然地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还是我童贯了。”
林冲也觉得这个老头挺可怜的。
他又给童贯倒了杯酒,“老倌儿,你年纪不小了,刚刚从江南回来还没歇息几天,又要去你北寒之地,眼瞅着马上要到冬天了,你受得了?再说了,咱们大宋朝四品以上的武将千余员,怎么非得你一个老人家去呢?”
童贯低头看了林冲刚刚给他倒的那杯酒,半天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猛地抬头看了林冲一眼,凛然道:“林冲呀,老夫有一句只跟你一个人说的心里话,老夫希望自己能在此次战事中战死。”
林冲一惊,忙问:“童相,你这话从何说起呀?”
童贯又把那杯酒一饮而尽,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来回踱了几步,“林冲呀,你我都知道金人的狼子野心,我最担心是这次他们让我们和他们联手灭辽,一旦把辽国灭了,可是他们又不肯按约定的把燕云十六州给我们,到那个时候,你说怎么办?”
林冲想了想说:“以现在我们大宋和金人的实力对比,我们打不过他们,一旦灭了大辽国,金人的实力必定大增,我们就更打不过他们了,打他不过,他不给地盘,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童贯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到时候他们要是不肯给我们燕云十六州,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嘛。可是皇上要风光退位,在以这燕云十六州敬告列祖列宗,也就是说这燕云十六州必定要拿回来,这又该怎么办呢?”
林冲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边战主帅,当然得由你来解决啦,不过是给钱给东西嘛,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可是这可是十六州呀,得给多少东西,金人才愿意换呢?”
林冲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