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三人消失的极快。
原本打斗的地方,却是突的步出一道人影来,纤细的身体着劲装,清冷的脸孔之上,似覆着寒霜一般,她上前弯腰站在南宫景璃面前,伸手探了探其鼻息。感应着那气息。
女子沉眉,清秀的小脸儿之上更是布着寒霜,那掌看似重,却并未伤到肺腑,想到那张上的写的要求。看地上男人眼帘轻眨,竟是悠悠的睁开了眼,女子杏眸之中眸光几点闪烁。
手中却是突的多出一枚银针,直插入男子头顶死穴。而后迈步离开,所行的方向却是与那三人的方向完全相反。
女子走后,却是又有几道身影从那幽暗的阴影中踱了出来,其中两人追向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剩下两人之中有一人上前手掌落在南宫景璃头部,将那枚扎入男子掌中的银针逼出,而后喂其服下药丸又扎了几针。
齐衍拿衣袖擦了擦汗:“还好银针扎入死穴时间不长,我身上又带着药,否则,只怕当真是没救了。那人那么想杀了南宫景璃,说不定是他知道了她什么秘密。看来我们得先带他回去。”
“自然要带回去,若是不把那人的身份查清,本公子可不会甘心。这南宫景璃也是倒霉,一夜之间被数波人算计。”
柳随风轻摇了摇桃花扇:“好了,你自个儿叫人带他回去画舫,不要带他回容王府,以免被人察觉。说不定他手里真有什么重要线索。”
“好,我看他们的目的怕是不简单。右使自己小心。我会尽快让他醒过来,把这里的事儿禀报给主子。”齐风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这今夜一波又一波的,还当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
柳随风应了一声,身形便朝着秋棠开阳等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夜里男人眼眸泛着光,却是有些幽冷,还真是有趣,便如那个少女所说,自个儿去揭开这个答案,可是比之她告诉他来?
当真是要有趣的多了。只是却不曾想到,原来那个人,竟然会是她?隐藏的还真是好,竟然把那么多人全都骗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随风一路追了很远,一直顺着开阳秋棠留下的标记追到秦淮河畔,找到了开阳秋棠二人,自然也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标。
已是天光拂晓,那道纤影却是一直都静静的矗立,面朝秦淮河岸,不知是在看那悠悠流动的河水,又还是看着那河岸的彼端,那起伏的地平线。
柳随风看片刻,狠狠的蹙了蹙眉:“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墨白尘他们追踪的人没有出现?”额头青筋直跳,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没有,我们一直紧紧的跟着她,到这里之后她便一个人站在那儿。”开阳摇头:“怎么了右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开阳话落,迎来的却是柳随风玉扇狠狠的敲了过去,落在头上,直在开阳头上砸出个大包来,“笨蛋,当然有问题了,我们都被耍了,这根本就是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去顾府,希望还来得及。”
什么问题,当然有问题,原本以为那两人是一伙的,跟着她就可以等到那个人,有君惊澜与墨白尘追那老妖婆也很放心。可没想到一路追过来,她居然在这里看日出?
那很明显不对劲儿,这还用问?
他说着人已如一道流星般疾射向顾府,只可惜,他们到时却仍旧迟了一步,顾若兰一大早便被人带走了。而那个带走她的人,却是让众人始料不及。
夜,渐深,回到竹屋下了会子棋,许是有身孕下棋又太耗心神,也或许是男人怀抱太过温暖,窝在男人怀中,洛无忧渐渐熟睡,看着女子恬静的睡颜,容狄凝视了许久许久,最后,那视线一点点下移。
落在女子右手腕,修长的拾指轻落,点了少女睡穴,执起少女的手,看着戴在女子腕间的那枚血色玉镯,微微沉吟片刻,五指轻动间,似乎有什么落进了那血色玉镯之中。
镯身泛起微微的红光,男子捏着玉镯,轻轻一褪,原本紧套在女子手腕任少女如何都无法褪下的血凰玉镯,竟就那样被褪了下收了起来。
随之,男人抱着少女回一了室内,轻拥着少女入眠,屋外有沁凉的风不停的拂过拍打的枝梢,屋内,却是一片温馨柔软。
……
与山脚下的竹屋清悠宁静不同,延绵的阁楼屋宇之间,却正上演着一场惊心魂魄的逃杀。暗夜之中,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前冲,脸色死灰一般的白。
他身上带着几许的酒味儿,手中尤自握着一柄断剑,所过之处,血不停往下滴落。留下一路鲜红血痕。
“把东西交出来,便饶你一命,否则,今夜便是你的死期。”男人身后,有道身影如影随形,眨眼掠至他前面堵住他的去路。手也掐在男人颈脖,那声音嘶哑难听到了极致,透着一股森寒凌厉的刺耳。
耳膜的痛,颈间的痛,让他被酒精浸袭的大脑迅速的清醒过来:“你想要什么东西?本王说了不曾拿过你任何东西,本王甚至从未见过你。你若当真是想要什么,便直说是何物?”
看着眼前包裹在一宽大黑袍里的人,落在自己颈脖上的手干枯粗糙,掐着肌肤像是沙烁一样咯人,更让他心头升起一股极致的诡异。明明从未见过的人上来却就朝自己下杀手,并要自己把东西交出来。
他拿过他的东西?
“那日你醉倒,拿走了我的玉佩,我找了很久才确定是落在你手里。我几乎找遍整个璃王府,也未找到那玉钰,南宫景璃我再说一次,把我的鸳鸯玉钰给我交出来。”手指微微用力,那人声音更泛着几许冷意。
鸳鸯玉钰?
南宫景璃一震,他手上的确有块鸳鸯玉钰,他却不知道如何出现的。上次在街上醉倒之后,受了伤醒来后就一直在他身上。
可那玉佩是眼前之人的?
“你那么确定在本王身上?本王的确不曾看到过,便是你杀了本王,本王身上也没有,若是不信,你尽管搜本王的身便是。本王想,璃王府里你也应该搜过了,到底有没有,你应该清楚。”南宫景璃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王府之中的东西这段时日的确被人动过。
不过他只以为那是府中姬妾所为,并未曾在意。现在想想,怕也是这个人一直在找她的玉佩了,只是,眼前这人和那日醉酒时听到的那道声音,却是相差太远,且为了一块玉佩不昔对他下杀手?
看来那玉佩当真是很重要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在男子身上摸了许久,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双眼顿时变得有些冷:“南宫景璃,东西到底在哪儿,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的告诉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吧?”
“本王的确知道东西在何处,可是本王若告诉你,你也不会放过本王,那本王何必再告诉你?若如此做,本王岂非当真愚蠢不要命了?”南宫景璃面色也是微沉。
“果然不愧是璃王,既然你不说想要找死,那我便先杀了你,到时清点你的遗物,我自然能寻回。”那人手指微动收紧,南宫景璃手中断剑此时也已挥出,用尽全力袭向那人胸口。
那人松手后退,避开断剑再欺身上前,只一掌便将男子震飞近三米远。手中断剑落地,男人重重的落地,原本就身受重伤,此刻更是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眼看着黑袍人再次诡异的飘向自己,想要起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