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声道:“盘蛇寨血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古老头平静地说道:“百年之前。那时还没建国。”
我用刀挑起了地上一具尸骸上的衣服,在尸体上仔细看了一遍。我虽然推断不出那些人死亡的确切时间,却能判断出那些人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了。
我放下衣服才说道:“这和我有关系吗?”
“有!”古老头道,“我探查了几个月之后,终于可以断定一件事儿。那就是,当年凶手强行带走蛇神,就是为了培育一种极为霸道的蛊虫,他需要灵蛇作为那种蛊虫的养料。”
“我在追查凶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有人也在跟我做同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很有默契地没有正面冲突,因为,他们觉得跟我交手占不到便宜。”
古老头指着姜岩他们道:“本来老夫还能凭着谣门手段跟他们周旋一二,可是,这群人闯进来之后,事情可就完全变了。”
“这些人竟然一次次闯进了我们视为重要线索的地方,他们一到,什么线索都没了,最后逼得我们没了办法,只好准备对他们下蛊。可是……”
古老头微微一顿道:“可是,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他们就离开湘西的地界,而我们也发现,自己拼了命要找的东西竟然没了。”
我沉声道:“你们在找蛊虫?”
“当然!”古老头直言不讳地说道:“那是当然!那么霸道的蛊虫谁不想要?拿到它,不说纵横无敌,至少也能称雄一方。但是,另外一伙儿人被气得暴跳如雷,说要潜入中原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逼问神蛊的下落。”
“不过,也有人笃定了,他们不用去找,也一样会回来。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神蛊。他们不是苗疆的大巫,也不会压制或者驯服蛊虫,早晚还得回来求医。只要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各凭本事寻找神蛊了。”
古老头沉声道:“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制定了一个计划。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神蛊的母虫究竟是在谁的身上,所以,我制定了一个比较公平的方案。”
“那就是从他们回来开始轮流出手,每人出手一次,带走他们其中一个人,测试他们身上究竟有没有神蛊的母虫。谁能拿到母虫,不仅要凭眼力,还要凭运气。”
古老头说到这里才看向了姜岩等人:“所以,他们都是猎物。等到他们被人擒拿之后,怎么往出取蛊,可就难说了。”
我眯着眼睛道:“想要捕猎母虫的有多少人?”
“据我所知,至少有三批高手。”古老头竖起手指道,“御尸宗、灵鬼宗的人你们都已经见过了,唯独蛊门还没出手。不过,我想他们也快动手了。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算进去,因为我对神蛊也很感兴趣。”
我沉声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把我们给弄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你直接说吧!”
“哦哦……”姜岩转过头来,发疯似的往我这边跑,“吴哥,救命啊!吴哥……”
我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干脆从暗处站了出来,给姜岩他们让开了一条路来,等他们跑到我身后,才扬刀指向了那道人影:“你是谁?”
“呵呵……”对方微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等我看清对方面孔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竟然跟那个正在对战悬镜司的老头一模一样。
我在他和战场之间来回挪动了两下视线之后,才沉声问道:“你是第一个赶尸人?”
对方笑道:“吴小友,三溪一别,可无恙啊?”
“古老头?”我这时才听清了对方的声音——他不就是那个连续骗了我两次,又让豆婆找得天翻地覆的老骗子,古飘然?
“正是在下。”古老头从容不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我恰好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吴小友敢不敢跟我来啊!”
我摆手道:“请!”
古老头飞快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带着我们绕出两圈之后,我才渐渐听不到悬镜司的喊杀声,可我却觉得自己像是往盘蛇寨的方向走:“古老头,你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古老头道:“什么都别说,跟着我就是了,你们现在停下来肯定有生命危险。”
姜岩在我们背后颤声问道:“吴哥,咱们就这么跟着走,我怎么……”
我怒喝道:“闭嘴!让你跟着就跟着,要死也是我先死!”
姜岩不敢跟着我们走,是因为古老头扮成了赶尸人的模样。但是,他们现在却只能跟着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很容易产生头羊心理,就是跟着领头的人一门心思地往前跑,哪怕对方走的是一条死路,他们也一样会往下跟。
我敢跟古老头走,是我和古老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谣门中人能把人骗死,却从来不干没有利益的事情。我跟古老头两次接触都是他占了上风,不过,他始终没有对我动过杀心,就是因为我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意。
古老头健步如飞地带着我们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指着前面一座山洞道:“走,跟我进去。”
湘西,山多、水多,岩洞也多。有些地方的岩洞甚至像迷宫一样四通八达。湘西当年土匪成灾,跟这里得天独厚的地势不无关系。
古老头不等我答应就猫腰钻进了洞口,我犹豫了一下之后,跟着他进了岩洞。我跟着他走出大概十多米之后,原先蜿蜒狭窄的岩洞变得豁然开朗,仅仅是听洞中的回音,就能判断出这座山洞至少也有几百平的面积。
山洞当中虽然没有光亮,我却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
古老头站在黑暗当中沉声说道:“我要点火了。但是,这之前,你们都要有心理准备,一会儿看见的东西,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