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泽不动声色的说道:“就算是拜师,我现在才刚刚起步,不能好高骛远,而且你知道的,我修行那妖血炼体的法门,若是拜一个太厉害的师傅,难保不会被发现。相比之下,还是这荡剑宗好,你看那些荡剑宗弟子,个个跟高人似得,都华服高冠,仪表堂堂,那些师傅对他们才该上心,谁会在乎我这个刚入门的平庸之人?”
“你小看了这宁空浩。”兔子略一沉思,开口道:“这宁空浩既然能成为二十年前公认的江湖第一翘楚,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刚才他跟那吕天挚比试时,我也仔细看了,若只论招式,这宁空浩招式之精妙胜过那吕天挚十倍!这样的人物即便颓废了,毕竟有着那逆天的底子,你区区一个武凡境的入门新生能瞒过他的眼睛?”
白冷泽沉默了一瞬,点头道:“这话在理。”
“还有,那田碎黎总不能在南地呆一辈子,若他回来了,你更藏不住。”
“那我该怎么办?”
“其实也简单。”兔子轻蔑的笑道:“你这妖炼之术若有奇遇,进境飞快,所以你不妨从一开始就表现的稍微优秀一些,当然还要表现出一副不惹人喜欢的样子,这样那宁空浩即便有爱才之心,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家伙放下身段,你安心做你的记名弟子,而且要时刻隐瞒自己的实力,日后即便露出什么马脚,他们也只以为是你天资极佳,断然不会往那妖炼的邪术上想的。”
“倒也是个办法,毕竟在武尊境面前,隐瞒实力是藏不住的,那边依你之言,去当一个不务正业的天才吧!”
眼前石阶终于来到了尽头,白冷泽抬起头,就看到那一张张带着询问之色的脸,他立刻抬起下巴,面带桀骜之色说道:“我是宁上师新收的记名弟子,诸位有礼了!”
宁空浩脸色平静的看了这衣着普通,牵着一匹瘦马,却骄傲到目空一切的少年,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一皱。
“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师长笑纳。”白冷泽从怀中拿出那小玉瓶,双手奉上。
看到这玉瓶,宁空浩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来,轻声问道:“这是谁送你的?”
白冷泽抬起头来,坦然道:“是剑林镇中一位酒肆老板娘所赠。”
宁空浩点点头,朝着山下远远地望去,隐约间看到一个体型臃肿的女子正从窗户探出头来。
初登山巅,便被一剑斩落凡尘,想必这滋味不会好受,只是此时的吕天挚,却已经无法体会这失败的滋味了。
刀剑无眼,败者即便死了,也不过惹来围观者一声唏嘘,仅此而已。就如同七年前吕天挚一剑杀死荡剑宗那位长老,也不过是被人说失手之过,何曾有人说过要让他抵命?
只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因果历然,天地无欺。如今他同样被一剑斩杀,也是一样的结果。
龙雨斩出这一剑,喟然长叹一声,转身朝宁空浩深鞠一躬,再深深看了一眼荡剑宗大门,然后便如来时那般,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谁曾想到,今日吕天挚第四次来荡剑宗论剑,竟是如此收尾。
遥想他前两场比试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第三场却刹那惨死,若在天之龙化淤泥,难免透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待那些江湖中人要寻找那一剑将大剑师斩落凡尘的高手时,却见那千层白玉石阶之上,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白冷泽叹息一声,他在听那龙雨讲述宁空浩往事时,就猜到,这灰衣剑客只怕与这荡剑宗关系密切,毕竟这故事中有太多的细节,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说不得那般细致的。
二白也曾说过这龙雨只怕不简单,只是却没有想到,这龙雨竟然如此厉害。
一剑斩杀武尊境高手,那么这龙雨到底是何种境界,难道已经登上那凡人武学至境,窥得武皇之秘?
看到白冷泽叹气,老板娘走来敲了敲桌子,说道:“那宁上师正在上面,你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我自己去?”白冷泽惊讶道:“不是上师下来么?”
“宁上师他受了那般重的伤,你忍心让他下来接你上山?”老板娘叉腰道:“再者说了,能拜入荡剑宗门下,那是多么大的福源,你小子还不好好珍惜!”
“我去我去。”白冷泽赶忙讨饶,走到店后牵出马来正要往那白玉石阶上走去,却见老板娘快步走出酒肆后门,将一个小小的玉瓶交给他,说道:“将这个交给宁上师,便算作你的见面礼。”
白冷泽看了看手里的小小玉瓶,刚要打开,却被老板娘拍了一下,“混小子,这可是那清溪谷中仙人炼制的灵丹妙药,你若玷-污了,赔得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