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恩宠是最难测的,昨日才被冷落的夏常在被赐住承欢殿,赐封号夏妃。短短三天后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纷纷猜测贵妃失宠,瞧这晋级速度,这位新晋的夏妃下一个目标恐怕是贵妃。
夏瑶斜躺在榻上,宫人念着长长的礼单,流水的赏赐从夏瑶面前经过,当听到贵妃送的礼物时,夏瑶垂下眼眸,摆弄着景泰蓝指甲套,嘴角撇了撇,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
刚进屋的皇帝快步来到夏瑶,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嗅着怀中颈间的香气,哑着嗓子问,“谁惹爱妃不高兴了?”
“没什么。”夏瑶懒洋洋道,“只是想起抄给贵妃的《女诫》还没抄好。”
皇帝的注意力全在夏瑶身上,根本不在意夏瑶说了什么,只道,“既然没抄好,让贵妃自己抄就是。”
这一日去长春宫请安的妃嫔发现,她们最敬爱的贵妃娘娘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新晋的夏妃。
皇后依旧端坐在那,语气温和,“最近几日贵妃要抄《女诫》,本宫便免了她的请安。”
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她们还记得,三天前跪在这里被抄《女诫》的人,如今这人坐在要抄《女诫》人的位置上。
望着眼前这一幕,夏瑶嘴角微微勾起。陆晴水没有骗她,她真的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夏瑶跪在地上,听太监拉长调子念册文。眼里透着漫不经心。
兹仰承懿命立尔为皇贵妃。锡之册宝。其尚只勤夙夜。衍庆家邦。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钦哉。
最后一句话念完,太监立刻收起册文,狗腿扶起夏瑶,“恭喜夏妃娘娘,哦,不,现在是贵妃娘娘。”
殿内的宫人俯首皆口喊恭喜贵妃娘娘,这一声整齐的贵妃娘娘传到承欢殿外,惊醒昏昏欲睡的陆晴水。她起身拂去身边几只麻雀,看着宫人抬着数不清的赏赐,有人和陆晴水说过,一个女子一生最得意的时候就是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它象征了一个少女的结束和妇人的开端。
陆晴水望着这红妆,它从承欢殿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皇城深处,一声鞭炮响起,唢呐嘹亮的声音吹入每个人耳中,而后是竖笛,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开始蠕动,其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尤为显眼。他痴望着遥远的承欢殿,眼中的迷恋几近疯狂。
陆晴水的嘴唇动了动,身影消失在幽深的皇城,一声叹息消散风中。
“一切如你所愿。”
贴身太监牵着马头,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贵妃被废,皇后闭宫思过,太后前往五台山祈福,以致于无人能压制皇帝,无人能打压夏氏。
都说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夏氏刚入宫时他以为皇帝只是图个新鲜玩玩,哪知几天后御花园再逢时,皇帝跟吃迷魂药了一般,对夏氏迷恋不已。
夏氏要什么,皇帝就跟她什么,夏氏不高兴,皇帝就想方设法讨夏氏开心。
最先遭殃的是一位妃嫔,因不满夏氏,出言不逊,被皇帝知晓后一杯毒酒赐死,尸体被送回娘家,竟是连个名分不给了。
往后贵妃,皇后,太后。皇帝发了疯一样护着夏氏,不惜和所有人撕破脸。而夏氏,从始至终就没有给过皇帝好脸色。
皇帝的姿态越发谦卑,在夏氏面前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夏氏的脾气越日增长,她开始对一切不满,承欢殿几次翻修,夏氏越住越不高兴。赏赐不要钱送进承欢殿,皇帝问她喜欢哪个,夏氏直接甩了皇帝一巴掌。
那次他以为这位夏氏终于走到了尽头,谁知皇帝愣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讨夏氏欢心。
选秀那会他偷偷瞧过这位夏氏,只觉得长得一般,虽说有几分弱柳扶风之美,可哪比的上宫里的几位娘娘。可如今的夏氏越长越美,只要看一眼,就要被吸走魂魄,心甘情愿为她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