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富江安静待在培养皿里,看陆晴水在电脑桌前敲代码。这是一个非常无聊的活动,作者无聊,观看者也无聊,无聊到那颗原本就不平静的心会蠢蠢欲动,想要发泄什么,想要破坏什么。
川上富江的目光落在玻璃上,透明的玻璃不仅可以看到陆晴水的动作,还能映出她的模样。这使得川上富江想到那天被带走的人。
另一个她。
她知道那个贱人的一切,被杀死在卧室,从男人的手中醒来,和陆晴水住进这栋空旷的大别墅,直到离开,她都知道。她觉得那个贱人无比愚蠢,一次又一次惹怒陆晴水,同时她也觉得对方是只可怜虫,到最后都不知道谁才是主导者。
陆晴水是个特别的女人,川上富江心里很清楚。她不同于外面那些蠢货,只会迷恋自己的美色,做事次次失败。相反陆晴水没有一件事是失败的,她干脆利落救了‘川上富江’,毁尸灭迹不留一点痕迹,她随便‘川上富江’在别墅里破口大骂,对其熟视无睹。然后在‘川上富江’回来报复的那天把人交给了国家。
在川上富江混乱的记忆里,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来往于冰冷的实验室,将奇怪的药剂注入自己体内,对着仪器涂涂改改。
那些药剂注入体内后会发生奇怪的变化,有一个她就是这样活活挠死了自己,临死前还在用指甲挠着心脏,想要平复那种不知明的瘙痒。她也记得有一个她在注射药剂后身体不断膨胀,先是手指,然后胳膊,最后整个身体都膨胀起来,像一个肉球,胖头鱼,短小的四肢就是鱼鳍,徒留拍打着,说不出一句话。
也有一些她利用自己的美貌逃离了实验室,但很快死于乱枪下,化学药剂下,焚烧炉里,连骨头都磨成粉,混入水泥,装入油罐,最后投入大西洋。
这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是川上富江没有害怕,相反她感到一阵阵颤粟,还未发育的手指轻轻颤抖,她趴在培养皿里,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近乎贪婪地看着陆晴水,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她找到了,找到了杀死那些贱人的方法。
全神贯注的陆晴水突然背后发凉,全身汗毛竖立,她摘下耳塞扭头看向培养皿里的川上富江,盯了半天问,“你要吃鱼子酱?”
联想翩翩的川上富江立刻摇头,开玩笑,她还不想死,她还要留着命弄死那些贱人。
“好吧,天天吃鱼子酱也吃腻了。”陆晴水从一大堆外卖单子里找出一家寿司电话,点了一份豪华寿司,得知没有饮料送后,陆晴水放下电话,从背包里翻出一坛绍兴花雕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世界留下的。陆晴水懒得多想,摸了杯子搁到餐桌上,独自一人品尝,等外卖上门。
川上富江趁这个机会和陆晴水套近乎,电脑屏幕里是一连串看不懂的代码,但是陆晴水整天对着它,很显然这东西对陆晴水有特别意义。
“你在编什么软件?”
难得有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陆晴水接过话来,“是关于追踪方面的。”
“能独自一人编写一套软件,你很厉害。”
陆晴水看了川上富江一眼,心道这个之前那个聪明多了,至少会拍马屁,而不是整天吵着要这要那。
外卖上门后陆晴水又是一个人吃独食,没手没脚的川上富江只能待在培养皿里看着陆晴水大吃大喝,她虽然嘴馋里头的鱼子酱寿司,基于上一位川上富江死的太惨,硬是没胆开口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