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任不明白怎么牵扯上了传说中的云世子,看他娘和妹妹神神秘秘的。
“怎么,云世子有哪里不妥?”对于这个人,他有所耳闻,据说命硬,克死了父母,才得到的世子之位。
国公夫人微微一笑:“没有不妥,只是你妹妹说今日游湖看见他了,而且还有三皇子。”
“哦?他们俩竟然有此雅兴也去游湖,倒真是不多见。怎么,和你们打招呼了?”他转而问魏子萱。
魏子萱得意的扬扬下巴:“那可不,咱们国公府也是有脸面的。”
魏子任没接这茬,只是点点头:“听闻最近三皇子和云世子走得近,原来是真的。”
“那子任和三皇子关系如何?”
“点头之交罢了,三皇子萧琛一般不结交人。”不像二皇子,几乎所有世家子他都相熟。
国公夫人沉吟半响:“那子任问一下二皇子,昭王府世子可有婚配。”
魏子任惊呆了,这如何使得。
“娘怎么关心起这个?”人家世子婚不婚配,和我们国公府没有半毛钱关系。
“唉,咱们国公府门第也不算低,你妹妹转眼也及笄了,我早就在给萱儿相看,无奈没有什么好人选。人才好的,家世太低,配不上咱们府第;家世相当的,要么是姻亲,要么早有婚配;再不然就是人品不好,你妹妹看不上。”
其实她想让女儿相看的是吉安侯府姚天祁,可今天这一去,萱儿就认准了云世子。
魏子任总算了然娘亲的意思,这是子萱看上人家了。妹妹一贯眼高手低,他其实早就了解。
他苦笑着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昭王府世子的婚事,连他自己都做不了主。”
皇家子弟,是要皇上赐婚的。
国公府夫人点头,这点她知道:“娘自然晓得,所以才让你找二皇子试探一下云世子的口风。若是世子想结交咱们国公府,他自然会同意。到时,只要他去皇上跟前求个恩典,不就成了嘛。”
魏子萱喜滋滋的听着,幻想一下将来云世子为了自己去求赐婚,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魏子任忍不住打量一下自己妹妹,他可不认为云世子能看得上,但他不敢这么说。
他起身打了个哈哈:“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姑姑那里我去看看。”
国公夫人撇撇嘴:“她那有什么好看的。”
魏子萱一脸坏笑的问:“二哥,姑姑去你岳母那里闹了没?”
魏子任训斥她:“看你像什么样子,那是你表妹,怎么能如此看笑话。”
魏子萱不服气:“是她自己想攀高枝,管我什么事。”
国公夫人忍不住插言:“她想攀谁?”
“侯府的姚天祁呗。”魏子萱早就看出来,周彩儿看姚天祁的目光不一般,小脸红的哟。
国公夫人眉毛倒竖:“她倒挺有眼光。”那可是她看中的人,没想到自己女儿瞧不上,姑太太家的女儿却和自己有志一同。
魏子任把事情连贯了起来,总算全部清晰了:今天的事情,都是自己家这帮女人搞出来的。姑姑今日去岳母家,合着是想找天祁表弟,没想到人家自始至终就没掺和进来,平白弄得脸上没光。
他暗暗叹息,这一帮子都是自己亲人,自己能怎么办呢,没办法。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姑姑带着周彩儿还是回了她们的家。但魏子任答应了姑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把彩儿给娶到京城来。
至于母亲说的萧停云,他自认没那本事,就选择性失忆了,若有一天母亲问起,他就说人家不愿意。
当日,姚文远来伯府接妻子的时候,一家子早就忘却了这件插曲。一家四口和乐的坐上了一驾大马车,听爹爹说他喝酒时听到的趣事。
“你说什么,老二贴出了布告,要给姚冬暖公开征求先生?”世子夫人安氏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平地惊雷,这不是自找着家宅不合吗。万一卢氏知道,还不得吵破天啊。
姚文远的脸被酒拿的有些微红,他把头歪在妻子肩上,酒劲儿上来想睡觉。兄妹俩视而不见,对爹娘不分场合的秀恩爱早已无感。
霜落更是知道,若是在他们兄妹和娘亲之间挑一个留下,她爹是连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挑选娘亲的。
“老二难得有血性一回,我这大哥倒是支持他。冬暖是个好孩子,是该栽培一下,找个好先生无可厚非。将来他有了出息,也是天祁的臂膀,是咱们侯府的福气。”姚文远闭着眼说。
姚天祁点头:“现在好先生不多,几乎都在书院里藏着,也不知二叔能找到吗。要不然,我给他介绍一位,我们书院先生的先生,赋闲在家正好可以……”
安氏打断他:“你可别,儿子。你想让你娘天天听你二婶来永和院这哭诉吗?”
姚天祁试想起那场景,不由笑了。也对,那是给娘亲找不痛快。只不过可惜了冬暖弟弟,名分上已然是庶出,若是再得不到好教导,就白瞎了那机灵劲儿。
姚霜落想起自己找的景风先生,笑着开解他们:“其实,你们不用担心,高手在民间,也许二叔就能找到一位隐姓埋名的好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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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圆过来了,话语千千万,我写的着急啊,无奈手速跟不上,好歹写到了关键地方!
安怀此话一出,长辈们都大吃一惊。
安平站起来,忍不住责备弟弟:“你怎么回来不说?”
伯府世子可真冤枉死了,他的大姐要是不多事,哪里会有这许多情况,现在倒来怪自己。
姚天祁觉得表兄甚是可怜,就出声道:“表姐,她们走的时候已经无碍,只是想回府换衣服,才兵分两路的。”
安平“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天祁表弟既然说了话,那就是很靠谱的。
安怀给了表弟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是实在亲戚啊,那些拐弯子的亲戚就是不行。
周彩儿的娘不乐意了:“我家彩儿怎就无碍?真的无碍,她能回去就哭个不停?子任,你来帮姑姑说道说道。”
魏子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问大舅子:“阿怀,听姑姑这么说,彩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安怀苦笑:“姐夫,我们乘坐画舫游湖,游完后归来,都到了岸边时她才落水,而且第一时间就被救起,我可不知道她觉得哪里委屈。当然,女孩子可能觉得落了水本身就是一种委屈?”
周夫人生气,合着听伯府世子的话,是我们家彩儿娇气喽。
魏子任点点头,有道理,他接着问:“我刚听你说。是因为和我妹妹撞了才掉下湖,是怎么个状况?”
“是这样,因为她们表姐妹一艘画舫,我当先下船接应她们。魏家妹妹和她表妹都想下,但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就撞了一下,周家表妹没抓好,就落了水。”安怀想着当时的情景,实话实说。
魏子任听明白了,笑着对姑姑道:“这都是误会,小姑娘在船上手忙脚乱的,撞在一起实属正常。彩儿妹妹可能觉得面子抹不开,姑姑劝说一番就是,等我回去,一定骂子萱一顿。”
周夫人岂能容他一句误会就带过,不然她不是白来了。
“子任啊,姑姑知道你说的可能都对,但你表妹哭的那么悲伤,姑姑的心真是……”她擦了擦眼睛,“我也跟着难过。”
伯夫人过来搀她坐下,讲开了就好,就没自己儿子的事了。
“我问彩儿,是谁把她救上来的,她也不说;问她可有什么失仪的事,她还不说,只是摇头哭。我问子萱,子萱就说,失不失仪她不懂,反正好几个男人看见了。”周夫人拉着伯夫人掉眼泪。
这话说得,真太可恨了。霜落拉拉大哥,皱着眉摇头,示意他别再插手,有魏子任在。
果然魏子任生气的囧起了眉头,妹妹这话有点火上浇油,而且还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姑姑,别听子萱瞎扯,彩儿是小姑娘脸皮薄才哭,明天就好了。您可用了午膳,侄儿送您回去。”
周夫人猛地一摆手:“我怎么能吃得下。我过来就是想问一下,当时彩儿是谁救上来的,都有哪些人在,姚天祁又是哪一位公子?”
一连串问题问的魏子任莫可奈何,他也不知道,只好再次看向大舅子。
安怀有些烦,平时母亲教诲他要当谦谦公子,他铭记在心也是这么做的,可如今遇到这种勾勾缠的人,实在不想再君子下去了。
他脸色一耷:“这位伯母,您女儿自己不小心落水,我兄弟和船家一起救上她来后,当时就都回避了,只剩下我表妹和她表姐,全是女孩子。如今,我不清楚您找上门来是为何?”
周夫人噎了一下,“你兄弟就是姚天祁,是他救的彩儿吗?”
周彩儿回家哭着给母亲讲了原委,但没提三皇子,只说了落水之事,说是姚天祁体谅自己,让人送她回来。
周夫人捉住了重点,姚天祁就是安平的表弟,吉安侯府的大少爷,将来是要袭爵的。他如此护着女儿,看女儿的意思是相中了,那她就要来试一试,自己身份不低,今日亲戚都在场,说不定就碍在面子上同意了呢?
安鑫拍着胸口站起来:“是我救的人,和我表哥没关系。”
安氏一直在一边冷眼看着,和她无关的事她不会多管,嫂子就能全权办理。可如今她一听话头,就猜出了周夫人来意,都是千年媳妇熬出来的,给她玩什么心眼子。
安氏这时懒懒的靠着老夫人,微微一笑:“夫人说错了,我们家天祁可不会水。”
周夫人愣愣的看着风韵犹存的安氏,看上去她比自己年轻的多,原来这就是吉安侯府世子夫人,姚天祁的娘。
她突然词穷,不知说啥好,只是看着安鑫出神。
被提到名字的姚天祁则错愕的和妹妹对望,关我什么事?
霜落蹭蹭小鼻尖,想笑。幸好当时三皇子把哥哥拉走了,不然还真说不清。
她猜想,周彩儿是看上大哥了,所以可能跟她娘亲提了下。大人的世界总是尔虞我诈的,诈就诈到,诈不到也没啥损失。
不过,那小姐眼力挺好,自己大哥本就很优秀。但若是让她挑嫂子的话,周彩儿还配不上。
不说家世要多好,至少要为人平和、雍容、大度。本以为是环境造就她那样子,如今看到她娘亲,霜落就明白了这明明是遗传使然嘛。
周夫人看着安鑫,他说是他救的,十四岁的少年还没长开,连毛都没长齐的样子,她有些嫌弃。但彩儿的婚事是个问题,她不想把彩儿嫁到丈夫当差的地方,还是留在京城才有出路。
“伯夫人,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安平嫁给我们子任,可谓郎才女貌。这次彩儿自觉名誉受损,在家哭的厉害,你看……”周夫人退而求其次,没鱼虾也好啊。
伯夫人总算明白了,感情这周家夫人就是来碰瓷的。她看了自家闺女一眼,发现安平在发呆,好像是后悔带人回来了。
她闲适的一笑,不赞同的说:“夫人此言差矣,咱们京城还没那么不开化。若是依夫人之言,那是先救命还是先维护面子呢,对不对。”
周夫人被堵的无法反驳,她能说维护面子?那岂不是就等于让女儿出事。
“再者,你说的名誉受损,那都是众口铄金。若无人说道,何来的风言风语?”
伯夫人言下之意,就是本来无事,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