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穆的身后,又有人走了出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一个扶着她的丫头,还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
少女正是他见过的白芷,正是他和婉儿的女儿,亲生女儿!
而那戴着帷帽的女子,定是东方婉儿无疑。
他没有回东方穆的话,而是盯着帷帽里隐约可见的那双眼睛:“婉儿,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不该受那贱人挑拨,与你生分了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了,不要与我和离,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们娘儿俩,我发誓,我——”
“你发誓?”帷帽里的眼睛异常的明亮,平静中透着一抹讥讽,“你当初发过的誓,可还记得?你的誓言,算得了什么?”
她没有打他脸,可他却觉得脸疼,很疼。
裴青寒忙道:“从前,从前是我糊涂,我该死。”
“那你为何不去死?”东方婉儿冷淡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熟悉又莫生。
这样的话,他似乎也曾对她说过。
那一夜,他喝醉了酒,冲到她房里对她发酒病。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婉儿白着一张脸看他,像是看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她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真希望我死吗?”
他当时便回了一句:“那你为何不去死?”
那你为何不去死?
原来,这句话从心爱之人嘴里说出,是这样的刺耳,是这样的令人伤心。
从那天起,婉儿便不再看他一眼,也不与他说话。
东方婉儿见他发愣,接着又道:“当日,你与我说这样的话,我因顾念着父亲,身体发肤,不由己配,故而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你,裴青寒,你还有什么可顾念的?众叛亲离,妻离子散,你又为何不去死?”
裴青寒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面对婉儿的指责,他竟无言以对,曾经做过的错事,说过的错话,如今都成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