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唯一的答案在小皇帝自己心中,至于如何端,往那边倾斜,就不是南暨大师的事儿了。
小皇帝闻言长叹一声,思绪渐渐飞出了皇宫,飞到了遥远的南方。
在他自己构建的广西广东内,发生着光怪陆离的事情,然后他看到了魏麒麟在和一些漂亮的姑娘们说笑。
他是多想魏麒麟到广西,只是为了追求某些漂亮的姑娘们,而不是其他念头。
可实际上,他就没出过京畿圈子,让小皇帝对于外面的事情,也只能猜测,而无从下论断。
就在这时,暖阁外传来一人的声音。
“皇上,信王在外面求见。”
小皇帝闻言愣了愣,沉默了片刻,笑道:“该来的总归逃不掉,让他进来吧!”
没多久,信王朱由检就出现在了暖阁之中。
当他看到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疏,小皇帝跟前放置的棋盘,却一个子都没落下。
疑惑的问道:“皇兄在手谈?”
“心乱如麻,还如何手谈。”小皇帝叹道。
听到这话,朱由检一愣,道:“可是为了广西之事?”
小皇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道:“若是有什么想法,便直接说出来吧!朕也不晓得自己还能够撑上几天,朕活着的时候,还能帮你出谋划策一番,若是朕没了……什么事儿都得你一人来决断了。
由检,你得明白你将来的身份,格局放大一些。”
朱由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似乎也读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他哥哥是真的将自己当成继承人培养了。
这样兄终弟及,一切也都合情合理说的过去。
可是这让自己格局大一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猜到了自己这次过来,是要参魏麒麟?
这孩童般的念头刚刚升起,小皇帝就赶紧摇了摇脑袋将这想法丢到一边。
没多久,南暨大师就出现在了暖阁内。
德铭则悄然帮他们将棋盘摆好。
南暨大师看了一眼满怀心事的小皇帝,叹道:“皇上,您要是没心手谈,我们就只说事,不手谈!若是想要手谈,就得将你心中的琐事都忘却。”
何为手谈,便是围棋对弈时,双方默不作声,只靠食指中指,在棋盘上都运筹帷幄斗智斗勇。
小皇帝闻言一愣,道:“想要忘却谈何容易,就算朕再努力的忘记这事儿,总会有千百个人,来不断的提醒朕,大明现在什么状况,广西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朕就这么难做,明明大明现在已经越来越富有了,可是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听到这话,德铭慌忙又将脑袋压的更低。
一些不该听的事情,他还是不听的好,可是现在小皇帝又没让他出去,他也不敢贸然离开。
“不怪您!您已经是我见过非常勤勉的皇上了,这一切都是大势所趋,并非是人力可以抗衡。”南暨大师语气平淡的安慰道。
小皇帝闻言心中稍微好受一些,随即问道:“没想到南暨大师也会安慰人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这一辈子也就见过朕这一个皇帝吧。”
“多读史书,便可以揣摩出很多东西,先皇将那支离破碎的大明交给你,能维持到现在这么一副局面,皇上,您已经可以称得上圣君了,不必再过度苛责自己。”南暨大师看着这个生命之火越来越淡薄的年轻人,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一向不愿在他人面前表露出情绪波动的南暨大师,这会儿也有些心疼小皇帝。
得了这治不好的兵,每天倍受煎熬,还得日夜操劳朝政,若是再给小皇帝年,这局面肯定会大不相同。
可是这世上最恨的便是,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发现时不待我。
壮志未酬身先死!
“朕能有什么功劳!光是这朝堂中的党争朕都梳理不清楚,北边的战事也一直寸功未见,以至于国内的天灾人祸,更是无力维系,真要说有功劳,也全是魏麒麟的功劳!
你跟朕说,大势非人力所抗衡,可朕为什么觉得魏麒麟就可以呢?”小皇帝看着南暨大师问道。
“他所代表的不是个人,是另外一种势!是大明复兴的势!他和他身后的人,都是这股势的凝聚者,所以他可以,您不可以……”南暨大师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