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黄彦士还不肯罢休,又道:“在你们做出那些违法乱纪之事时,就明白自己会有被追究的一天。
便是老夫我与魏麒麟详谈许久,也难逃一死,何况是你们。
都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晚几天跟老夫一块儿上路吧,这样道上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黄彦士的话让毕士杰等人如同遭到惊天霹雳。
他们之前都以为黄彦士所谓的负责,只是辞官离去。
毕竟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围观多年,人脉关系的复杂程度,不言而喻。
不到万不得已的程度,谁也不会给扣一个大帽子直接处死,然后落得一个遗臭万年的结果。
再不济也只是一个罢官驱逐,像黄彦士这种处境,简直就匪夷所思。
“真……真……真的如此吗?”孔冬心哆哆嗦嗦的说道。
黄彦士不满的哼道:“怎么?老夫还骗你们不成?”
“黄老,您都落得这么一般下场,那么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怪不得要将南京城封上,原来是要将我们大伙儿一网打尽啊……这可如何是好……”一个胆子不大的官员哆哆嗦嗦的说道。
“黄老,情况都已经这般严峻了,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大伙儿指条明路啊,不然这拖家带口的,连城都出不了,可怎么好啊……”又一人大喊道。
黄彦士看他们都这般失了神,也是一脸嫌弃,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静气都没有,便面色不悦的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魏麒麟只怕十有八九都已经摸的清清楚楚的,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抓人,怕就是想给你们留一些读书人的颜面。
你们也自己估摸一下,曾经犯下的事儿,该怎么判罚,若是想争取一个宽大处理,不祸及妻儿的话,便自己去找那魏麒麟说道。
这南京京察一事,注定要有人流血,才能照顾到皇上的面子,所以这必死的榜单上,已经有了我黄彦士的名字,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来吧。”
如果说,李远的到来,以及黄彦士对其的态度,对毕士杰他们来说,匪夷所思和不解,就像是一泼天大雨,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恐惧。
那么,黄彦士亲口承认城门是他下令封杀这件事情,无疑就像是天崩地裂一般,让毕士杰他们没有了生存之地。
“为什么?黄老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姓魏的到底给您使了什么妖术,要让您主动来揽这些责任。
就算有事儿,我们这边多人还不够他抓吗?何至于将您也牵扯进来。”毕士杰不解的质问道。
这话看似质问,可实则已经将黄彦士和他们众人放在的同一位置上。
若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说不得就得生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情绪。
可黄彦士眼界比他们高了几个层次,自然不会被他这些小伎俩挑拨,当即回收让候在一边的老官家先把扈峰带下去。
同时也察觉到了在新环境中不安的扈峰,便小声说道:“别怕,等爷爷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你父亲的事儿,以及你今后的事儿,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去吧,爷爷等下就来。”
在黄彦士的语言中,扈峰懵懵懂懂的跟着老管家离开。
待他们走后,黄彦士才开口道:“行了,都起来吧。胜也罢,负也罢,风骨不能丢了,像你们这样站都站不直,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若是让外面的老百姓瞧见,他们眼中的‘大老爷们’是这个模样,还不得笑话你们。”
听到黄彦士的话,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本着横竖是一死的决心,也就没有必要再摆太低的姿态了,毕竟一步步从科考大军中杀出来,哪能没点傲气。
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谁愿意跟一个癞皮狗一样低三下气的求人。
待他们都起来后,陆续走进书房中,一群人乌泱泱的将这书房给塞满,眼巴巴的看着黄彦士,等他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黄彦士这才喝了一口茶水后,道:“官驿外面吊着那些南京人,你们可清楚?”
毕士杰闻言答道:“您是说那贺山君、射震、射巽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