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史料记载,朱常洛登基之后,荒淫放纵,身子骨消受不住,便有掌印太监崔文升,进献了通利药,也就是大黄。
这大黄乃是泻药,朱常洛吃了之后,一晚上泄了三四十次,身子很快就垮了。
这时候又有鸿胪寺丞李可灼,给朱常洛进献了仙丹,便是红丸。
朱常洛吃了之后,状况好转,大呼李可灼是忠臣,然而当夜就暴毙了。
这红丸也算是传统丹药,用朱砂和妇人经血之类的东西炼制而成,是非常亢进的一种药物,朱常洛哪里承受得住。
可以说,朱常洛之所以暴毙,与崔文升的大黄,李可灼的红丸,那是脱不了干系的!
礼部乃是最为清流的衙门,李可灼官职虽小,但起码也要有文官的气节,哪里能给魏忠贤这太监打嘴巴子,这也太丢分了。
不过李秘想到红丸案,也是难免朝李可灼告诫道:“你我也算是本姓本家,我就多嘴劝一句,往后还是远离丹道之物,切不可再碰了。”
李秘此言一出,漫说是李可灼,便是魏忠贤也是满心惊骇,差点没给李秘跪下来!
因为李可灼这样的员外郎,并不是甚么大官,熊廷弼等人都是不认得此人的,李秘就更不可能认识。
而李秘竟然劝他远离丹道之事,这可是李可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魏忠贤之所以与李可灼亲近,并非在乎他那鼻屎大的官职,而是因为李可灼认识不少方外之人,说是有些丹药吃了之后,可以让魏忠贤的宝贝家伙重新长回来!
听得李秘如此一说,二人自是颤巍巍要跪下来,几乎将李秘敬若神明了!
不过李秘却很是平静,又看了看那小太监,心说不会这么巧,这小太监就是往后的掌印太监崔文升吧?
于是李秘又问了一句:“你不会是崔文升吧?”
那小太监可不是魏忠贤这般沉得住气的,当即便跪了下来,朝李秘道:“爵爷可真是神人!奴婢虽然不是崔文升,但崔文升是奴婢的结拜兄弟!”
魏忠贤就更是吃惊了,这小太监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他知道底细也不奇怪,可李秘竟然能说出个一二沾边来,这就可怕了!
要么李秘果真有先见之明,通神之能,要么李秘仍旧如以往那般,能够及时掌握详尽的情报,无论哪一种状况,都足见李秘手里掌控着莫大的力量!
李秘抬手,让那小太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安慰,而后将魏忠贤给拉到一旁来,朝他低声道。
“回去之后,别让李可灼再碰丹道之物,把崔文升赶出宫去,即便不赶走,也不能让他出头,切记了。”
魏忠贤素来清楚李秘的为人,因为李秘从一开始就针对他,这个他深有体会,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李秘对他一直打压,最后扶他一把,他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秘就仿佛站在云端上的先知仙人,李秘的话总是没错的!
魏忠贤莫记在心里,到底是满怀敬畏地离开了。
而李秘却需要开始考虑辽东之行,辽东毕竟是大明的地界,渡过鸭绿江,也算是回到了故土,然而女真部眼下可是龙潭虎穴,必须做足准备才成了。
李秘早已不再是耽于享乐的年纪,如今与甄宓久别重逢,往后便能长相厮守,也不在乎这朝朝暮暮。
欢聚了一日一夜之后,李秘到底是整肃精神,见了朝廷派了的监督。
这监督并非吏部的人,更不是兵部的,反倒是个巡边太监,这就让李秘有些疑惑了。
不过明朝的宦官从政也不是甚么稀罕事,李秘早就习惯了,巡边太监权力极大,只是李秘却没太放在眼里。
毕竟李秘与太监们打交道实在太多,越是高层的太监,便越该知道李秘是何等样的人物,礼节上也就不必拘谨了。
再者说了,这巡边太监也不是别人,都是相熟的,李秘对他可没半点客气。
“李进忠,你倒是混得不错,这么快就熬出头了啊……”
李进忠也不敢抬头,朝李秘道:“多得爵爷抬举,奴婢也是记在心里,今次爷说要派人过来,奴婢便主动请命,就是要接爵爷回京来了……”
李进忠小心翼翼,也让熊廷弼等人感到非常满意,毕竟他们都很清楚,李进忠已然不是几年前那个小太监了,如今王安和田义等人,对他多有抬举,在宫里也是小有权柄的。
“爵爷,李公公得了皇上的赏,已经回复旧姓原名了……”旁边一名官员似乎想要拍李进忠的马屁,急着提醒了李秘一句。
“哦?你又叫回魏忠贤了?”
李秘如此一说,李进忠也是脸色大变,转身便给了那小官一个嘴巴子,跳脚骂道:“爵爷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爵爷喜欢叫甚么,奴婢便叫甚么,要你多嘴!”
魏忠贤也不是故意耍横,因为他原名魏忠贤,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也是皇帝赏赐之后,才公之于众的。
而李秘失踪了三四年,如今才辗转日本,回到朝鲜,眼下便知道他原名,说明李秘仍旧记挂着他,无论本意时好时坏,让李秘记挂着,可不是甚么好事啊!
李秘也皱了皱眉:“好好说话,拍你马匹还要吃你耳光,往后还如何得了人心?”
魏忠贤闻言,也频频点头道:“是,爵爷教训得是……”
李秘心里也是有数,这小官儿看官服应该是礼部那边的人,竟然让魏忠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明魏忠贤已经有了骄横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了这太监的。
“陛下让我回京?”
李秘如此一问,魏忠贤也是回口道:“是,爵爷乃是我大明砥柱,朝堂中流,自打爵爷游历天下之后,万岁爷也是整日里挂念,今番得知爵爷回来了,自是要爵爷赶紧回京去的……”
李秘也是轻叹了一声,眼下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要回京的命令。
魏忠贤是个最惯察言观色的,听得李秘叹息,便猜到了李秘的心思,转口朝李秘道。
“爵爷毕竟劳顿,路上难免要歇息,耽搁个把月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万岁爷想来也是能体谅的……”
李秘也没好气地骂道:“陛下体不体谅,又岂是为人臣子能胡乱揣测的,你也是陛下身边的人了,往后别这般胡乱说话才是。”
魏忠贤本以为李秘离开三四年,多少会有些生疏,岂是这番话也都是在试探李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