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回有点失算，有好几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围在她们的座位上，压低了声音在讨论什么。见到李菲带着秦雯回来，看起来是领头的那个女孩儿迎上前去，特别客气地问道：“请问这位小朋友打得这些中国结卖吗？”

李菲看了一眼远处一个正拿着手机要拍她们的人，用手挡了一下秦雯的脸，沉着脸道：“抱歉，这些东西我们有用途，不会出售，也请你们将相关的照片删除，否则我保留起诉你们侵权的权利。”

那女孩儿一脸尴尬，她回头去瞪了那拍照的人一眼，那人讪讪地开始删除图片。

“那个，姐姐，”女孩儿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气走到李菲身边，“我们是民大的学生，最近在做一个大学生国家课题，关于民族文化的现代化的，能冒昧地问一下，您这些手工艺品出售价格如何？我们能不能拍一张作品的照片，不是全部，就是这样夹在书里的样子。”

李菲听了女孩儿的理由，脸色和缓了一点，“我们的作品有商业用途，不便透露，那张照片能发，但焦点不能对到那些络子上。”

女孩儿连连轻声道谢，然后才选了角度拍了照，等李菲点头认可之后，将其它照片当着李菲的面删除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秦雯全程都在沉默，若按自己上一世的脾气，有不明白的、看不惯的早就直说直问了，但如今，在晋薇的教育之下，秦雯学会了先观察、再思考、最后行动，她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问。

“雯雯别怕，阿姨没那么凶。”李菲误将秦雯的沉默当成了害怕，她将秦雯抱到椅子上，将她圈在怀里看书，然后低声说，“一开始就要学会维护自己的利益，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退让一分，这就足以让别人心生感激，你要一开始就太与人为善，总会有人得寸进尺，无法无天。”她特别认真地对秦雯说，“你爸爸是个演员，但在不久之后恐怕会成为一个明星，特别火的那种，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要不然你的生活会被弄得一团糟的。”

秦雯点点头，她不是真正的六岁孩子，前世虽然天真了一点，但还是能注意到一些事情的。这一世，晋薇、秦谦还有像李菲这样的长辈也总是会利用各种巧妙的机会来教导她和秦霁一些为人处世的技巧，让她从上辈子那个到死才算死得明白些的可怜人变得更心思通透一些了。

李菲见秦雯还定得住性子，便又带着她继续她们的资料搜集之路，直到天色擦黑，才又开车将秦雯送回了家。

秦雯今天打得一小把络子、结子全都被李菲拍了照，还叮嘱她一定要收好，准备拍定妆照时用。

吃完饭，秦谦在起居室拉片子琢磨演技，晋薇据说还差一万多字的稿子还没写完，书房里滴滴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就没停下过。已经四年级的秦霁作业、课外练习不少，正在埋头写作业，秦雯发现写完作业的她居然成了家里最闲的那个人。

她习惯性地站在书柜前打算找一本书消磨一下时光，今天白天所看到的图案在脑海中清晰可见，还不停地变幻着各种样式，她叹了口气，拿起画笔，开始别别扭扭地画起自己脑海中的设计图案，同时也雀跃着，期待明天的故宫博物院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