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见到卢天纵喉头滚动两下,身子一翻,像是要醒了。
方中锦连忙装作刚起床的样子,像模像样的寻找水盆漱口。
卢天纵被这故意发出的响动吵的不耐烦,睁开一线眼睛,说道:“瞧你五大三粗的,怎么如此娘气?我在这住了个把月了,也没漱过口。”说罢他大大打了一个哈欠,又被自己嘴中散发的酸臭味呛得直皱眉。
方中锦笑着说道:“不是说今天要旬比吗,想要显得精神一点罢了。”
卢天纵听了这话一笑,说道:“明白,谁都经过这一遭。我这几个月下来也旬比十几次了,都木了。”
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屋外走道上一阵喧嚣。就连卢天纵也觉得稀奇,他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忽然直推开他们的屋门,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这青年的穿着神气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来修罗场上比试的手艺人。他身上穿了一件暗紫绣金的便袍,腰束鎏金带,脚蹬薄云快靴,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用暗金带子扎着。腰间别了一柄长剑,也是鎏金皮鞘配了烂银色的流苏剑坠。
卢天纵一见他,便立刻像是得了佝偻症一般,直不起腰来。他满脸堆笑,巴结着说道:“玉树哥,您怎么到我们这地方来了!”说罢便抡起袖子拍打自己的床铺,要将眼前的青年引到自己床铺上坐。
那个被称为“玉树哥”的青年,样貌虽然当不起“玉树临风”四个字,但是好歹也算平头正脸。他并不搭理卢天纵,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另一张床铺上的方中锦,高声喝道:“陀南胜!昨天新来的?”
卢天纵一听,心中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便乖乖的闭了嘴缩在墙角里。自己不知遭了什么罪,自与这小子分在一屋之中。竟然每天都有人直闯进来寻他。
还一次比一次来头大,一个比一个气焰高。昨天乐康不过是从玄字组掉下来的人,来寻陀南胜也不过是为了打打眼。
而今天来的这位可不是像他们这样来比试竞艺的。这位玉树哥姓什么,倒也没人知道。只晓得他武功高强,被异人馆聘请了来掌管打理此处的秩序。
而这些维持秩序的人似乎是来自同一宗门的,互相以师兄弟称呼。但到底是来自什么宗门,却从来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