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场宴会办的蹊跷,但事出必定有其因。沈老头与严寡妇费心费力,费钱费脸,甚至舍弃了前程不要,搞了这么一场大会到底为的是什么?他此时心中大概猜出了一二。他们两人无非觉得郑、纪二人出这样的难题,是存心刁难,要狠狠从船商身上敲一笔竹杠。所以才要找个皇家宗亲来为自己评评理。
其实这两个宁海大船商一来舍不得这样大笔的单子从自己手指缝中溜出,二来又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满口应下他们信口胡说的要求,最后落个欺君罔上的大罪。
偏偏这个公公还是个混不吝的。无论他们两人如何旁敲侧击,总是不肯改口。可这位公公能够不按牌理出牌,自己却不能看不清问题所在。
所以他们两人暗中一合计,这郑和既然说自己还要去别家船行看看,那索性哪也别去了,自己帮他把全大明的船行东家都找来总行了吧。只要没一个人敢应承下这样的差事,那郑和他们只能改口了。
然而就算是最后郑和他们同意改变要求,买千料大船,可眼下又有这么多船商,如何才能保证最后单子还是下在自己家中呢?
他二人合计来合计去,最后想出一个“聪明绝顶”的法子来。这郑和一干人中,方中锦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想来身份不会高过另外两人。而郑和是一个在宫中服侍人的公公,纪常安说穿了是为朝廷办事的差役。
虽然他们到了宁海耀武扬威,众人把他们捧到天上去,但终究这两个人都不过是服侍人的奴才罢了。他们服侍的是什么人?那就是皇族了。
眼下自己无法让这两人说人话,办人事。无非是因为这两人仗着天高皇帝远而已。但是真当他们宁海的船行请不来皇亲国戚治这两个小子吗?
他们机缘巧合得知了长公主的侄孙阎君昊就在左近,便死乞白赖的去求他做主。更妙的是,阎君昊不仅与皇族沾亲带故,更是一个武林高手,名门正派,并兼上了有着嫉恶如仇的性子。
若是这样的人物愿意压着郑和与纪常安这两个皇家奴才,不要旁的,只要肯在所有船行中公正的选一家资质最好的船行出来,那么沈老头与严寡妇可说是各有五成胜算,能将单子揽下。其余的那些船行么,已经收了自己给的盘缠费用,还不够吗?
他们出面去请着一尊大佛,本来抱着无论如何都要苦苦哀求的决心。却没想到阎君昊一听有纪常安在,二话没说便答应了。沈、严二人直到此时也没多想,便欢天喜地的迎着阎君昊来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