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你倒是有钱,几日就要吃肉,金山银海也禁不住这般折腾啊。”过街鼠张三似是无意的说道。
谭鹏闻言愣了一下,反问:“过街鼠,你见识过金山银海么?”
看守肉铺的两个闲汉,一个叫朱大鼻子,一个叫过街鼠,是那镇京畿网罗来的县城里的泼皮,平时给些用度,能给看铺子,遇到砸场子的也能充个人数。宋朝的泼皮是历朝历代最出名的,混的好的占山为王,混的一般的就如同这二人。
谭鹏一听过街鼠的话,就明白这是被他二人给盯上了。他每日里要健身练拳,自然时常要吃肉。可是宋朝百姓虽然富庶,但也达不到三天两头吃肉的地步。一个穷书生,哪来的钱?
过街鼠嘿嘿一笑:“金山银海倒是没见过,不过那县令大人家里据说就有泼天的财富,如果有机会倒是想见识见识。”
肉由荷叶包裹,绳子缠绕,谭鹏用手提着转身就走。
在他刚一离开,肉铺子后面的宅门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硕大脑袋探了出来,正是镇京畿郑屠。他看向过街鼠:“那个书生离开了?”
过街鼠点头:“刚走。”
郑屠自肉案子下面掏出一把牛耳尖刀,嘱咐过街鼠说:“你且看好铺子,我和朱大鼻子去会会这个大方的书生。”
谭鹏提着猪肉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他心里有所预料,却并不惊慌。为了让那两人能赶得上自己,还故意放慢了速度。
泼皮和强人是有区别的,大家风格都是好勇斗狠,但城镇泼皮一般是不敢杀人的,强人却是无所禁忌。生活有希望的人对未来多了一份憧憬,能活下去就不喜欢打破这份憧憬。
别看郑屠怀里揣着牛耳尖刀,实际上也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书生,本身是不怎么敢杀人的。他心里在幻想得到那个书生的宝贝后,生活层次再上一楼。说不定以后朱大鼻子和过街鼠他们就要称呼自己员外了。
原来,过街鼠见谭鹏三天两头来买肉,就上了心思,有一天悄悄的跟到了杂货铺。待谭鹏离开以后,就向掌柜的打听。那杂货铺子掌柜是认得这些城狐社鼠的,平时多少也要打些交道。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竟然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有关谭鹏的来龙去脉都讲了。
过街鼠听完以后,就回去将事情完整的交代给郑屠。郑屠心道,我每日里遭罪,辛苦杀猪卖肉也不过得个吃喝日常用度,那破落书生不事生产,拿着祖上留下产业隔三差五挥霍,就抵得上我杀很久的猪。于是恶向胆边生,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再不快点,日头都快落下去了。”
就在郑屠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那书生还能是谁?这个时候的朱大鼻子是懵逼的,看着面前笑吟吟的谭鹏有些不知所措。郑屠镇定些,脸上横肉抖动一下掏出牛耳尖刀粗门大嗓的说:“兀那书生,交出你手中的宝物,你没听说书的讲什么怀璧其罪么?你现在交出来,就是在自救,免得自误。”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对一个读书人说这些话,郑屠还是有些心虚的。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指不定出什么意外,要不是那掌柜反复说这人不过一个破落书生,加上财帛动人心,他也下不了决心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