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市委市政啊府的领导虽然不待见自己,但也同时不待见唐一天,这样一来,在宏光饲料厂相关问题处理上好歹不会出现严重一边倒的偏袒现象。”
丁思洪在冯书记的办公室里谈了整整一上午,听完冯书记分析了一番普安市当前的政局后感觉受益良多。
临走前他问冯书记,“老领导,您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市委于书记的指示在头顶压着,如果宏观饲料厂土地问题再解决不好,恐怕他真要拿我开刀了。”
冯书记给他出的主意说:“官场中的领导最忌讳亲自上阵杀敌,一旦输个彻底便会没有半点退路,既然唐一天本人也是红海县委常委,你不妨把这个难题直接交到他手里解决,到时候上头问话就把所有责任直接推到他身上。”
丁思洪担心道,“唐一天毕竟还没正式上任,再说他还是兼任县委常委万一到时候他各种理由推脱不肯接下这块烫手山芋又怎么办?”
冯书记的回答是:“万一唐一天不肯接手就把这项工作交给县长司徒俊负责,县委书记的工作职责主要是对全县工作进行宏观指导掌控大方向,县长本就应该对一些具体工作一把抓,宏光饲料厂的问题索性交给司徒俊后万一出什么事最起码主要责任怪不到你身上。”
丁思洪暗暗在心里赞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此次省城之行还真是没白来,听了老领导一番教诲后让自己心里顿时云开雾明。”
丁思洪从省城回到红海县后头一件事便是找唐一天谈话。
他当着唐一天的面先对他成为红海县委常委成员表示祝贺,紧接着就提出由他来负责宏光饲料厂土地划拨问题的协调。
唐一天又不傻!
现在宏光饲料厂申请土地问题已经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一边是红海县政啊府不肯多掏钱,一边是待拆迁的老百姓价格谈不拢就不肯同意拆迁,两边的问题已经尖锐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他怎么可能犯傻主动招惹麻烦事?
他当即对丁思洪表态说:“丁书记,谢谢你高看我唐一天,但我这个红海县委常委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正式上任,你现在安排这么重要的工作任务给我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所以我现在是想接手也没有合适的身份啊。”
冯书记的话让丁思洪脸上露出惭愧,他低声向冯书记解释:“老领导,唐一天一回到红海县就整天忙着饲料厂的工作,兼任红海县委常委的职位还没正式上任呢。”
冯书记批评道:“那你做的更不对了!既然上头公示唐一天是红海县委常委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正式上任呢?
你是红海县委书记,既然是红海县地盘上的大事小事你都得放在心上,何况一个新来的县委常委这么大的人事调整?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要是换了别人批评他工作中存在失误或许丁思洪心里会反感,但是这番话从老领导冯书记嘴里说出来,他没有半点意见。
忠言逆耳利于行。
他心里最清楚,以老领导目前在省里养老部门虚度时光的境遇,他根本没必要操心太多,若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老下属,他又何必费心劳神跟自己说那么多?
冯书记当着丁思洪的面笃定口气分析说,“小丁啊,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才行,你这个红海县委书记恐怕也干不了多长时间了。”
丁思洪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咯噔”,他实在是没听懂老领导这句话到底有何含义?按照常理来说一届县委书记少说干三年,自己才提拔不到半年时间怎么就干不了多长时间了呢?
冯书记见老下属一脸疑惑看向自己解释说,“你想想看,这次市委市政啊府的领导给你配备的县长是谁?”
“司徒俊啊,之前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那你知道司徒俊的政治背景吗?”
“之前倒也听说了一些,好像这家伙背后靠山挺硬。”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司徒家可是响当当的官三代,司徒俊的爷爷当年就是省里地位较高的领导干部,到了他父亲这一代虽说不如他爷爷那般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