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的一声枪响后,刚才突然打开车窗一枪击毙办公室主任正在拼命往前跑的凶手身体像是一根树桩子“噗通”摔倒在地,身子明明倒下了却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惜微微蠕动了根本站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
唐一天和司机愣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怔怔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此时的副驾驶位置上刚刚脑门突然挨了一枪的办公室主任早已一命呜呼,车外余局长则一只手举着枪一步步慢慢走近倒在地上的杀人凶手。
黑暗的夜空下,轿车前面两个大灯发出明亮的光芒让坐在车里的唐一天和司机都把眼前的情景看的清楚,两人见余局长孤身一人举枪靠近凶手赶紧也从车里出来过去帮忙。
凶手被击倒后像是一只大蛤蟆四肢瘫软趴在地面上,从后背看上去此人应该是个中年男子,他手里还握着那把刚才用于杀人的枪,这让三人多少心有余悸。
余局长此时更像是一个指挥战斗的将军,他冲着刚刚赶到自己身后的司机命令口气:“快!把他手里的枪拿过来。”
司机哪见过这种事?他紧张的浑身发抖两只手颤颤巍巍伸过去却又吓的立刻闭上了眼睛,这让一旁的唐一天见了顺手一把推开他,往前几步先一脚踩在趴在地上那人手腕上然后飞快速度弯腰从地上把那把枪捡起来。
当唐一天一只脚踩中那人手腕的同时,三人听到那人口中忍不住“啊”的惨叫一声,这声音让余局长和唐一天都有些愣住了。
两人不自觉相互对了个眼色,分明眼里的内容一模一样好像在向对方发出疑问,“此人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眼看凶手已经身受重伤又没了手枪,唐一天索性壮着胆子弯腰把他身体扳过来想要看清楚此人长相,没想到刚一翻开此人身体,他忍不住惊讶叫出声来:“涂副局长!怎么会是你?”
余局长却做梦也没想到,今晚看似平常的蹭车行为差点害他赔上一条命!
说话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普安市区到普水县相连的省道上路面上人原本稀少这会更是人迹罕见,轿车像是一头狂奔的野马开着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略显宽阔的省道上疾驰往前,坐在后排座上的唐一天和余局长则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闲聊。
两人不可避免聊到了普水县即将上任的代理县长何忠涛,余局长不无担心口气对唐一天说,“也不知道这位新来的何县长到底何方神圣?我可听说他是个笔杆子出身。”
余局长这话意思说何忠涛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当了几年的主任文笔不错,这一点唐一天也心知肚明,不过他却并不认为一个当过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的官员就一定是笔杆子出身。
所谓的“笔杆子”在官场中大都指一些执笔为领导人弄材料和讲话稿的秘书,他们或许地位不高却大都是领导身边倚重的人,跟领导身边亲近的专职司机地位不相上下。
唐一天脸上轻轻笑了一下说:“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不管谁来咱们普水县当县长咱们只要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干好就行。”
余局长听出唐一天并不想在背后跟他一块议论领导的小道消息赶忙顺势点头:“你说的对,领导之间自有他们的相处之道,咱们关心也没用。”
人,贵有自知之明。
余局长今年四十多了,他在公安系统工作了近二十年见惯了太多的贪官倒台也见过不少领导干部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但是从没见过像唐一天这样明明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行事稳重像一个深谙官场之道的老官场。
他是真心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年轻人成熟稳重的政治修为,虽说他表面看起来特立独行不善言辞但他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成为县委书记蒋大宽面前信任的红人并能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朱四海一道成为蒋大宽的左膀右臂,这样的政治成果有些人往往一辈子也很难企及。
余局长心里并不像普水县机关里那些没眼力劲的凡夫俗子一样把唐一天的步步高升单纯的归结为“运气好”,他心里非常清楚,哪怕以唐一天目前的沉稳和干劲他日后在官场的作为也不可小觑。
眼看距离普水县城不到十公里的时候,前方路上早已黑漆漆一片,小县城的夜晚总是来的比较早,此时道路两旁除了风吹白杨树哗啦啦树叶声在没有其他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