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索自觉地走出房间,走上甲板。根迪果然正准备找他问情况。“虫术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止地咳嗽,不时喷出几星血沫。
瞥一眼痛苦得挣扎的瘦汉,本着不想结仇的心理,班索随便编了几个理由把根迪的盘问给搪塞了过去。根迪皱着眉头问巴利,也是得到同样的答复。
根迪扶起巴利,朝班索深深地鞠躬行礼:“很抱歉,尊贵的客人,如果我的朋友冒犯了你,请看在圣灵的份上原谅他吧。”
“不,不,尊贵的二副,你的朋友并没有冒犯我。”班索微笑着看“虫术士”,把虚形虫兽递给他,“他只是把这个可爱的宠物借给我玩。”
巴利一把夺过“母虫”,塞进嘴里,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顿时恢复血色,像是溺水的人被救上了岸,从窒息的状态中缓过气来。
反观二副根迪,他见到“母虫”后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咬着牙要咆哮,却又在班索面前忍住。半晌,根迪又朝班索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什么话也没有说,拽着虚弱的“虫术士”离开了。
班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二副根迪一定知道“虫术士”的秘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有了这段插曲,班索对船队的人产生了警惕。不过接下来的几天相对平静,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这支前往北大陆的船队给三个仓房装满了南大陆的特产,又补给了生存物资,便号集船员起航了。
直到出发前一刻,班索还特意打探了卢曼欧主事的消息,得知主事未回摩古城。
班索觉得惭愧,因为他的承诺没有兑现。他不习惯平白承受别人的恩情,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报答慷慨的卢曼欧主事了。
船长和大副亲自检查了三个仓房的拖链,向驯兽士过问六只巨渡鸟的情况,确定无误后,下令出发。
听到短促而尖锐的号角声后,巨渡鸟扇动双翼从湖面跃起。它们的腹部套着兽皮鞣制的厚重皮套,皮套上紧扣着粗大的铁环,铁环衔住又粗又长的缆绳,与仓房相连。
缆绳被巨渡鸟牵扯得绷直,进而拖着仓房飞离湖面。
三个仓房成功升空后,地面上的民众都欢呼起来,把帽子、鲜花和美酒往上抛,祝福船队航行顺利。
等到仓房从晃荡状态中稳定下来,尖锐短促的号角声才变得柔和而悠扬。巨渡鸟兴奋地长唳,更有力地扑打翅膀,拔升到高空,平稳地飞向远方,渐渐地化成摩古城天边的黑点,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