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有几个能够挽回。李浩成按照流言,去了一个被曝光名字住所的学子住处看了看,就见他屋内桌子被打翻,笔墨纸砚散落在地,染黑了好大一片地板,整个人瘫软在角落,张牙舞爪,像在驱赶着什么。
原本缭绕在北京府上空的愿力不在祝福他,而从人言当中诞生的晦气、霉运和因此衍生出来的虚幻小鬼,围绕在他身边,不断干扰着他的思维和意志,他原本就暗淡下去的智慧明光越发微弱,甚至有熄灭的迹象。
叹了口气,李浩成取出七音妙树驱逐他周身因言而生的邪物,取出麒麟镇纸,抽出一缕文思、才气赐下,重新点燃他的智慧明光,然后在上空愿力还未重新关注他的时候,以幻术迷惑他的心神,在他心中留下一轮明月和麒麟镇纸的浅浅印象后,转身离去。
接着,李浩成又是看了几人,都是失望而归,想想也是,这些学子既然会和邪神扯上关系,本身就代表着心性不够坚韧,对自我学识不够自信,失去依靠又被人议论的他们,此时不是成了烂醉如泥的酒鬼,就是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呆滞的坐在房间里不愿动弹,李浩成叹息之余,也是按照对待第一人的方法处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李浩成找到第八个学子的时候,才算是看到一个还有救的。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个人正是当初李浩成看到那个持拿子午笔,意气风发的学子。
失去子午笔的帮助,这个学子原本宛如灯光的智慧明光顿时无法支撑的他这些日子里汇聚的名气,周围人原本的赞赏,顿时化作了冷嘲冷风,加上他这些日子里被抽取精气灵魄的后遗症也是出来,整个都是虚弱了下来。
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却没有完全放弃自我,咬着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后,重新拿起书本研读,原本黯淡下去的智慧明光也是随着他的学习,一点点明亮起来,将周围汇聚而来的晦气、霉运和虚幻小鬼逼退,上空愿力也是隐隐有重新垂青的迹象。
李浩成隐去身形,就这样站在房间里看着这个人学到晚上,直到一缕月光落在他的身前时,嘴角微微勾起,将手中七音妙树轻轻一摆,一缕清光隐藏在月光之中,照入学子的眼眸。
悦耳的声响在学子身边响起,他原本就十分疲惫的心灵顿时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倒在桌子上,酣睡过去。
在李浩成回到北京府的第二日,就是听闻官府抓住了几个邪神的信徒,并且顺藤摸瓜的抓出了好几个邪神魔修的窝点,同时也有十七八位秀才,也是因为被邪神和魔修诱惑,而损了学识、文思,以及才气。
李浩成皱了皱眉头,隐约抓到一点东西,却又好事雾里看花,难以看清。
直到他回到履道坊,归仁园中,准备召唤素舒时候才恍然大悟。
他取出天花乱坠旗打乱周为气机,又是抛下七音妙树,形成法域隔绝内外,最后才是拿出白玉麒麟镇纸,就见这原本洁白的玉麒麟,此时已经是布满了污浊,其中稳定的文思、才气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
无数信念将麒麟镇纸原本的灵性压下,一个个扭曲的人影在李浩成身边浮现,演化出一个个学子的人生历程。
这些学子或是专精诗词歌赋,或是喜爱琴棋书画,或是专心穷经皓首,有的殷实,有的贫困,有的才德兼备,有的有才无德,但无论喜好、家境、人品如何,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执着,寒窗十几载,一心一意。
可,最后他们忍受几年、十几年的孤寂,才慢慢积攒出的文思、才气,却被人生生夺取了!
原本,这些无根浮萍一样的文思、才气,受困于麒麟镇纸中缓缓消散,被镇纸吸收,可现在不同,随着外界的言论的流传,些许心念向着这些才气、文思汇聚而来,蕴藏在文思才气当中的追求、寄托、努力、不懈等情绪,顿时化作无数的业障,反向侵蚀起镇纸。
我该庆幸,素舒还在小九州,并且还没有让祂熔炼神敕吗?李浩成拍了拍如意葫芦,看着同样缠绕上丝丝缕缕了的神敕,嘴角不由的泛起一丝丝冷笑。
李浩成以玉符清光感应素舒,素舒本就拥有九洲和小九州双重神职在身,可以神游两界,如今依靠玉符清光更是几无消耗,就是将大半神念降临到李浩成身上,看着眼前两物,略微皱眉,就是同李浩成交流起来。
‘这神敕已经被因果业力纠缠,若是继承,必然被扯入其中,日后这份因果一日不消,一日难以登临金敕。而那镇纸之中,文思、才气也已经从逐渐异变,若是放着不管,那些文思、才气都会化作业障,就藏在镇纸之上,将其化作凶煞,同神敕的新主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