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唾弃极了姜深那副对谁都能包容原谅的白痴样，可有时候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侑是真的感到累了，他只想早日从这段扭曲的关系里脱身。

连他的亲生父母都以为，他过去几年的疯狂和执拗，全都是因为周晢木。

可实际上……

“你只是在乎抢走周晢木的是姜深而已。”卓修言的声音又飘进脑海，“你只是怕所有人都去补偿姜深、去爱姜深而遗弃了你——包括你自己。”

姜侑猛地拉过被子捂住耳朵，想将这个烦人的声音驱逐出脑海。

卓修言真的烦死人了。

姜侑闭着眼睛想。

说什么他看见婚礼伤心，说什么他听周晢木唱歌伤心，说什么初恋情人和亲弟弟——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姜侑在没有第二个人的房间里低声道。

他觉得眼睛干涩得难受，用手揉了揉，又觉得这样矫情的动作像极了姜深，自己都嫌弃起来。

他偏过头透过窗帘缝隙看窗外，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头。

“……你知道个鬼。”

他喃喃道。

国内的家里还有人眼巴巴地等着，姜溪谣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准备去机场，打算去和长辈告别却没见着，反而在餐厅见到了卓修言。

“早。”二人坐里的卓修言正巧抬起头来。

姜溪谣笑道：“卓老板真早。”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发现卓修言面前的小餐桌上放着两人份的餐具，以一杯没动过的牛奶为界限，一中一西两份早餐摆得泾渭分明。而这个男人没有去管自己这边的咖啡，闲闲地拿了块方糖，扔进对面装着白粥的碗里。

姜溪谣：“……”

她知道空着的座位是谁的了。

姜侑顶着一双黑眼圈进了餐厅，靠近入口的蛋糕架前有认识的小姑娘正在拿早餐，扬了笑容想和他打招呼，又被他一脸的寒气给吓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