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了,可理智尚存。她哭闹着,无力推搡着,用中文大喊,“我不认识你,你滚!我要报警了。”
那人看看秦子今空空落落的双手,动作越发放肆。
红唇、天鹅颈、雪白的前胸……哀嚎骤起……
那人被砸破了脑袋。
双膝一软,她便跌倒在一个温暖却不失坚硬的怀抱里。她抬起头,迷蒙的双眼里全是水雾,红唇轻启。她说,“我跟你走。”除了你,我谁也不跟。这个男人,真像阳春白雪。
他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的脑袋晕晕的,像是有一万斤海水在晃荡。她问自己,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吗?她轻轻地笑着,眼神魅惑,尖尖的下巴也越发小巧精致,“知道呀,白月光。”她吻上他,犹如飞蛾扑火。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负了气说道,“走。”
她吻他,不如说是啃。她撕扯着他身上的束缚,触到他滚烫又滑腻的肌肤。□□相见,她有瞬间的颓然,皱眉坐在那儿,脑海间一片空白。
他的额上已满是汗水,不待她反应过来,已略带粗暴地将两具身子贴近。
疼痛蔓延开来,像是毒,根植进她的四肢和内心。她仰着一张芙蓉面带泪看着伏在她身上的人,嘤咛道,“疼。”
他的动作也同时一僵,叹,“还是个女孩儿。”
飞机降落在x市国际机场,空姐用甜到发腻的声音播机上广播,“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降落在xx国际机场……x市是十八朝古都,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明。祝您的旅途愉快。”
阔别一年,她又回到了这片土地。一年前现在,同样是盛夏。这座位于中国内陆的城市热得让人心底发躁,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雨,只有无边无尽的热浪。她接到学校通知,国家留学基金委通过了她的申请,她将赴英国牛津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算是x大与牛津大学的联合培养项目。
苏昊舒气到发笑,他说子今你去吧,我们分手吧,反正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秦子今哭着哀求他,只要一年,一年之后她就回来,然后和他结婚。她的世界,不止有星辰大海、山河万里,还有他啊。
在牛津的一年,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两人的感情。主动给他打电话,和他说她遇到的事见到的人做到的课题。她听出他的语气中多是不耐,可不愿放弃。直到那天他主动给她打来越洋电话,苏昊舒说,子今我们分手吧。
她说,分手,为什么?我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
他说,他已经和人订婚了,很快就结婚。你的心太大,我要不起。
那个清风徐徐的夜晚,她在泰晤士河边的酒吧点上一杯龙舌兰,代价是自己的初夜。那人将她从英国某个痞子手里救出来,她央求那人带她走。除了有些疼,其他过程都很愉快。她不记得那人是什么模样,只当他是一抹白月光。
办完离校手续,她去拜见自己的导师周穆。
周穆是国内外都十分知名的考古专家,学识渊博。许是富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经过时间的沉淀,年过半百的周穆并不显苍老,反而气质灼人。秦子今和同门都时常说,对于导师,他们都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周穆对她在国外做出的斐然成绩早有耳闻,考古圈子很小,何况她那么的出色,可又不能让她太骄傲,于是周穆少不了怼上她一番,“听说你参加国际会议啊,做了个中文幻灯片?还记错了秦帝国统一的时间。”
秦子今正襟危坐,傻笑,“周老师……”捂脸泪奔。她知道会议上有很多专家都是导师的老友,只是没想到外国学术界大牛也如此八卦。
周穆怼了她一阵,办公室外传来连续却不催人的敲门声,秦子今站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的人让秦子今一愣,阳春白雪!阳春白雪的脸和那晚的白月光重合在一起,到底是阳春白雪还是白月光。秦子今摇头失笑,怎么可能是他!
周穆拍桌子,“秦子今,你傻笑什么!”
秦子今吃憋,连忙收起笑给来人泡了一杯茶。
“这是周嘉毅。”周穆说,“这次你们博物馆和咱们学院的联合项目,我已经向研博物馆那边提议,由你领队。”
“老师……”优秀的人从来不乏为她敞开的大门,她的工作去向已定,是到本省的博物馆从事研究工作。只是她毕竟年轻,又还未正式入职,一上手就是这么个大项目。秦子今抿唇,“我会好好干的。”
周穆笑这个女孩子的倔犟,“中旬就出发,这段日子你学一点俄语。嘉毅就是学俄语的,有什么困难可以请教他。”
秦子今咬唇,皱眉,道,“好。”原来他不是那个会议的旁听者啊,大概,是个翻译?转而对周嘉毅俏皮道,“如有困难,请不吝赐教。”
女孩儿明眸善睐,周嘉毅笑,“赐教不敢,互相学习。”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然后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