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一时有些看呆了，先皇的几个皇子之中，季晔是最出众的一个，也是最冷血的一个，若不是他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翻云覆雨，力保当今皇上登上了皇位，现在的大唐恐怕早已是国不成国了。

望着眼前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顾桑怎么也想像不到，他就是人们口中嗜血成性的魔鬼，曾经在他一声令下，五千精兵杀尽五万精兵，也曾独自一人面对着三万具尸体，仍旧面不改色踩下去，在他的脚下，是被他无情杀死的无数具冰冷的尸体。

“看什么？”

顾桑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视线摇头道：“没什么。”为了缓解尴尬，又道：“殿下，茶水凉了，我重新帮您沏一杯吧。”

季晔明知顾桑有意叉开话题，却也不再追问，径自走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动作很是漂亮，抬眸锁住顾桑，醇厚的声音慢慢地道：“后日皇祖母大寿。”

顾桑倒是讶异了一下，穿过来的这几个月里，素锦和惠兰陆陆续续说了许多和她有关的事情，还提到宫里的太皇太后对她也很是疼爱，只是当时她想着如今父兄皆已不在，顾家又被扣上叛国的罪名，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和太皇太后有什么关系，也就没多问关于太皇太后的事，没想到竟赶上了太皇太后的寿辰。

顾桑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也怕说多错多，只好顺着季晔的话道：“太皇太后的寿辰，那宫里一定非常热闹呢！”

季晔点头，接过顾桑奉过的茶，道：“往年的寿辰，皇祖母都会到本王府里来，今年也不例外。”

顾桑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太皇太后要过来？”

顾桑虽对太皇太后的知之甚少，但却是知道她老人家每年只离开皇宫两次，一是正月初一陪皇帝祭天，二是夏季会同皇帝一起去避暑山庄度过两个月，除此之外的日子，她老人家都会在宫中静养，毕竟年事已高，禁不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

季晔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掀动豆绿色的茶杯盖，动作说不出的雅致好看，抬眸间，眸色冷中带暖，缓声道：“你住在本王府内，皇祖母也是知道的。”

顾桑心中咯噔一下，心中甚是狐疑，季晔先是说太皇太后要到府里来，接着又说太皇太后知道她也住在这里，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

顾桑正在胡思乱想，季晔又道：“皇祖母向来宠你，后日若无事，你便多陪陪皇祖母如何？”

顾桑心中更是诧异了，按理说这太皇太后驾临王爷府，自然是由府上的女眷贴身跟随服侍，殿下虽无正妃，但两房侧妃也是百里挑一、众口称赞的，殿下不让两位侧妃陪太皇太后，反而让她来陪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