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将鼓声阵法用在好兄弟身上,暂时还想不到,但殷情却豁然开朗了一点:剑法浩瀚如海,而海纳百川,她大可在剑法中择适合好兄弟的,用作功法,锻其体质,从而让他能与自己阶段持平。
这也是《纪子御器论》的后一步骤。
这个纪子殷情有所耳闻,原是云游道人,以一把洒金浮尘登道,后隐居深山研究法器,成了御器大家,是几百年前之人,到现在已经罕有听闻,既不出世,也不知是死是活。这《纪子御器论》也已成书数百年,他自己在书中说,可让锅碗瓢盆、房屋瓦片、山川水石,全能为他所用,融汇他最初金仙登道时所练之浮尘的功法,使每一法器都可发挥出他那浮尘一般的威力,一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谓威力无穷。关于他的传说,层出不穷。他亦能操控白骨,累累白骨破土而出,遍地尸群,全都认他为主。
让一切生灵认他为主,在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但这纪子被人称之为风波不行之月亮,与那慕天玄境之太阳——大罗金仙,共称日月,传说日升而月沉,他不出来,便是因日不落之过。或许世上早就已经只有日没月了,但谁知道日落之时,他会不会再出呢。
殷情想到此间,不过是佐证她可用剑法当功法来操控好兄弟罢了。上一世慕隐麟所教的剑法,有一套炼气期可使的,也不必将剑握在手里,叫做“渔父”,这套剑法意为将剑当做鱼,把自己作渔父,最初练时,便置剑在水中,让其游走,顺流避石,逆流避风。水中捕食,鱼贯、窜出,诸如此类。
说着就当起渔父来,指挥着一身骚气的好兄弟跳进湖中去。
殷情指挥好兄弟进了水,让它狗刨起来,看见睡下有鱼,便“汪汪”直叫。殷情在岸上以过去控剑之姿势,作“渔父”的动作,灵气游走,渐渐在她体内窜出,集中于好兄弟的身上,好兄弟便像她过去的那把剑一样发出了淡银色光晕。
奏效了!殷情令它继续游动,此时见鱼沉于水底,便令其钻入,直追,而后扑将、伸口!这不过比过去剑击多了几个步骤。但好兄弟自有动物灵性,反而比剑更灵活,四蹄口脑并用,长爪与尖牙为利器,抓鱼一把好手!
如此夜以继日,到了白天时,空山不见人的弟子起床早课,倒是在山头望下去,见驴与狗在湖中戏水,玩得不亦乐乎。
紫铢王神情严肃,眉毛蹙起,站在顶上哼一声。
辛麒寺瞥见,“你这是怎么了?听说你昨晚尿频,回来后满头大汗,莫不是被师父染了虚病?这可要不得,你年纪还小,虚的原因与师父大不相同,可要及早去十九楼开药查证。师父却不同了,师父是长期瘀滞得不到施放,才至于如此之虚……”
“嘘,师父来了,速速练功!”
诸弟子立即站开,装模作样,御器施练。
“早功将你们聚在一起,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便是你们有何疑难,每日早上见一见我,我好给你们指正,错过这村可没这店。”江楼此时从竹里走出来,往下一看,不仅也赞道:“看,驴也上道了。为师指点了一二,她便通透,果然灵根绝佳。”
说出这话,便觉自己有些脸红。毕竟他不过只跟她说了几句大道理,而她体内的元神,却内有沟壑,渊深难测……
紫铢王两手伸开,作九阴白骨状,表情狰狞,朝内一收!
半山树木突然爆出阵阵噼啪声响,随后枝叶沸腾,在他周身环绕成圈。
此时他正学习江楼的隔空爆破树木、为自己搭桥建路、制造出场效果之法。
江楼点头道:“嗯,有进益。”
江楼也为木属性,所用为琴、笛之木属性惯用的法器,又因砍琴木做笛子,都要破坏树木,因此他便修了这爆破之法。
最初江楼从树木中悟到从内爆到外,会比砍树容易得多,而且会发出一种与琴笛不同的美妙声音。而他的师父、师弟、师妹则认为此法若教给心术不正的徒弟,就会变为残暴之工具,贻害众生,尤其是师父,曾要将此术列位禁术,不准修徒们修炼。而师叔则与他们持相反的态度,师叔所言,凡修炼,无所谓功法、招式、法器,任一可为施暴之工具,不过在于此工具握于谁手罢了,怎能因形式上残暴了些,便定性为恶术呢。
由于师叔一票否决,他这爆术才留了下来,而木属性灵根者,修行此法最易,这紫铢王又天赋最高,现在便已经学会了,只是施用之功力,因修为阶段而力量较弱罢了。
紫铢王施用爆术,却为抒发心中不快。此时道:“段长生这便算上道?师父也太谬。不过戏水玩耍罢了,却浪费如此之宝贵的灵石在那狗身上,反是让她养畜养宠玩,置书院于不顾。”
江楼懒散坐下:“这怎么叫养着玩呢,以死畜为器,人所用之稀少,不过是因没有什么功法依托罢了。还有人用死人为器的,拿出来就吓死你,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们听说过么。”
紫铢王咬着下牙槽:“既然段长生这么得师父心意,何不收她为徒?”
江楼笑:“不是我不收她,她是老祖传人,自有缘法。”
紫铢王仰头:“如何便知她是老祖传人,只因老祖遗言,称她是天赋异禀么?”
江楼哑然:“天赋异禀还不够?”不过转念一想,天赋异禀,也不会让老祖破天荒地将她塞给师叔呀。毕竟师叔从不收徒,也已多年未归。将此天赋之人,塞给一个不知何时归来的师叔,会否有些耽误人家?
啧啧,他想着想着,倒从师父拐去为驴着想了。
鼓声骤然响起,刹那一百零八下,江楼神色逐渐凝重。